小聲道:“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太好,所以胃口欠佳而已,東越的廚子手藝都很好,罪婦並沒有什麼不習慣的。”
鳳君華看了她兩眼,又上前一步,“我以為你會恨我。”
明月清眼睫垂下,聲音依舊溫和。
“太子妃言重,罪婦之前糊塗才犯下大錯,太子妃手下留情沒有要了罪婦的命,罪婦已經十分感激,哪裡還敢有絲毫怨言?”
鳳君華負手走到她身邊,眼簾低垂看著她。她雖然穿得十分素淨,頭面也乾淨得找不出絲毫奢華豔麗的痕跡。不過臉上卻微施粉黛,纖眉柔而細,在眉骨上描繪彎彎的弧度,恰到好處。她臉蛋本就嬌笑,五官也生得細緻均勻,眉毛不宜長而入鬢,否則便會顯得幾分凌厲,少了女子的柔軟而且和她的面容不符,會讓人有一種違和感。而她眼睛漆黑而明亮,眼睫濃密而捲曲,覆蓋而下在眼波出灑下淡淡斜影,看起來就像楊柳灑落湖面,漣漪動人。眼皮打上淡藍色的眼影,給素淨的俏臉上添了幾分顏色。而那唇是桃紅色的,不至於看起來蒼白憔悴成為整張臉的缺漏。
不得不說,明月清的確是個美人。或許第一眼看過去不是十分驚豔,但是細看的時候,那眉眼五官端的是動人而精緻,尤其她微微低頭的時候,側臉凝脂如雪,一抹朱唇恰似櫻桃,眼波如湖水盪漾著春情,像一朵嬌羞的水蓮花,讓人倍生憐惜忍不住心存呵護…
等等。
她忽然想起,剛才她和雲墨來的時候,明月清福身的動作盡顯優雅萬千,雖然半低著頭,但卻似乎刻意露出側臉,而眼睫輕顫眼波微動,一言一行彷彿都在用肢體語言描繪著她想訴說的千言萬語和無聲引誘。
沒錯,就是引誘。
這個女人,當著她的面,在勾引她的丈夫。
明月清是死了丈夫的寡婦,如今還沒過七七四十九天,她應該素面朝天才是,卻略施粉黛,還妄圖勾引有婦之夫。
鳳君華嘴角微微上揚,眼底劃過一抹冷色,忽然出手如電。在明月清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點了她的穴道,她轉瞬便動彈不得。明月清面色微變,語氣卻依舊鎮定,甚至含著幾分委屈。
“太子妃這是何意?”
鳳君華轉身,上上下下打量她,嘴角勾一抹笑意。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就是想要確定一件事而已。”她說罷便已經拉過明月清的右手,明月清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面色一白,倉皇道:“不要,你要做什麼?快放開我。”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是被點住了穴道動彈不得,急得面色發白,轉眼間眼中就覆上了一層白霧,似要落下淚來。
鳳君華也不理她的掙扎和憤怒,直接挽起了她的衣袖,雪白如藕的玉臂上,一點硃紅赫然入目。
守宮砂。
貴族之女出生不久後便會點上以示貞潔的守宮砂。
果然,明月清還是不死心。哪怕嫁人了也要保持清白之軀,只怕心中還有幻想,想著哪天還能接近雲墨吧?再瞧她的容色,忽然想起侍女稟報說她這段時間十分安分,不哭不鬧,便是一日三餐清減也斷不會有一句不滿。每天照樣吃著睡著,一點沒有身為囚犯的自覺,而且每天必會在梳妝鏡前好好梳理一番,務必讓自己看起來明豔動人。
侍女說或許她只是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過憔悴辱沒了一國公主的尊嚴。如今看了,她日日就是等著雲墨來此呢。
怪不得剛才雲墨一走進來就出去了,只怕是看出了這個女人的目的,心中厭煩才走的吧。
守宮砂一暴露,明月清面色便已經慘白毫無血色,眼底升騰起更深更熾烈的怒火和不甘。
“放開我。”
這次她開口時聲音冷了幾分,已然再也無法剋制心中的妒火和秘密被情敵發現的尷尬羞恥。
鳳君華鬆開了她,也解開了她的穴道。明月清悶哼一聲,一隻手撐在卓沿上,一隻手捂著胸口,努力的喘息,道:“我如今已經是你們的人質,太子妃何必如此羞辱於我?好歹,我也是南陵的公主。”
“羞辱?”
鳳君華揹著手,嘴角勾起玩味兒的笑。
“我聽說永和公主下嫁寧安侯府後不到三天便賢惠的給自己的新婚夫君納妾,上孝公婆下禮妾室,沒有絲毫身為皇室公主的驕縱和主母的凌厲霸道,反倒是寬和大度仁心仁慈。整個南陵京都的貴公子哥都在說,娶妻當如永和公主。整個貴族圈的婦人們都在說,兒媳婦的楷模,非如永和公主莫屬。還以此為教導,作為所有未出嫁閨中之女和已為人婦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