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蕩,相繼丟失了大片大好河山。四大家族那種黑暗統治和危機,促進了人民*運動的高漲。正是在這樣的形勢下,我考進了昆明西南聯合大學。在昆明西南聯大的中國通史的課堂上,我見到了吳晗同志。他個子不太高,身體很強健,穿一件灰色的大褂,戴一頂破舊的禮帽,腳上是一雙舊皮鞋。這樸素簡單的外表,使我頗有點不相信他就是頗有名望的吳晗教授。但是,一講起課來,他就判若兩人,完全是一副學者和戰士的風度。他與他的博學多聞,多才善誘,像春風化雨,充分滿足了我們每個同學對知識的渴求。他又以古為今用的講授方式,用事實用隱喻,講述歷史上各個朝代的興亡,揭露國民黨反動派本質,像一把萬能鑰匙,開啟了我們同學要求進步、要求*的思想視窗。
當時的昆明是抗日的大後方,由於地方統治者與蔣介石集團既有勾結又有矛盾,因此,中國共產黨的地下組織領導的*運動得以蓬勃發展;與此同時,吳晗同志又目擊了國民黨政府*,經濟崩潰,人民受苦的境況,這些都使他感觸很深。於是,在講通史時,就不單單是講歷史了。我記得很清楚的是,他著重地講了歷史上的興亡規律,並以此來影射蔣介石的反動統治不能持久。他講道:一個朝代的政策、措施,如果較開明,能促進生產力的發展,這個朝代就興;反之,皇道昏庸,任人唯親,政治上不開明,則前途一定沒有好結果。他大膽地揭露國民黨四大家族壓制*、魚肉人民,是在走衰落滅亡的道路。在當時國民黨特務如蝗似蟻的昆明,吳晗同志敢於直言不諱地抨擊國民黨統治集團,顯而易見,沒有強烈的愛憎、無畏的膽識是根本做不到的。
在舊社會的大學裡,一般教師都是教書,只管教書,不管教人;課上講完,下課就走,什麼都不管。而吳晗同志不是這樣,他是又教書又教人;不僅在課堂上,而且在課後,對同學們提出的問題總是耐心解答,熱情輔導,並且經常幫助大家進行時事分析。同學們都把這位性格奔放、平易近人的中年教授視為自己的兄長,非常樂意和他接近。記得那時他的家裡經常成了輔導的課堂、時事討論的場所。
二
時局發展得很快,1945年的秋天,抗日戰爭總算是以我們的勝利、日本帝國主義的失敗而結束了。但是,蔣介石反動集團堅持倒行逆施,繼續*反人民,因此,內戰的危機嚴重地威脅著中國人民,國民黨統治區的反內戰運動應運而起。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一些同學辦了一個週刊,在昆明發行,宗旨是要*,要和平,反對蔣介石打內戰,主張國共兩黨合作(當時類似這樣的週刊,在昆明有好幾家,吳晗同志對於這些週刊有些是進行了指導的)。由於吳晗同志工作很忙,加之刊物較多,他沒有直接為我們刊物寫稿,但他經常介紹一些知名的*人士,傾向進步的青年以及地下黨同志,作為撰稿人,給我們很大的支援和幫助。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侯大乾 愛國志士民主戰士(2)
那時國民黨統治的昆明,通貨膨脹,物價飛漲,我們的週刊也沒能逃脫這可怖的陰影,很快就發生了經費的危機,面臨著夭折的危險。吳晗同志獲悉後十分著急,他一面勸說一些撰稿人不要稿費,一面提議合併刊物,以便同舟共濟,渡過難關。
那是一個秋風瑟瑟的傍晚,在一所私立中學裡(因其校長也是刊物主辦人之一),吳晗同志主持了我們與另一個進步刊物的合併儀式。狹小的屋子裡,煙霧縷縷,他在地板上踱來踱去,有時將眼鏡拿下來,用手絹擦擦眼,心情看來不大好。“這說明了什麼問題!”他激動地說:“出版權不掌握在人民手裡,老百姓沒衣穿沒飯吃,沒有出版自由也沒有出版的費用,豈有此理!愈是這樣,我們愈應將刊物辦下去!”過了片刻,他點著了一支菸,長吁了一口氣:“眼下我手頭不富裕,雖然我是教授,但物價飛漲,節餘甚少,而且還要接濟別人,所以我希望你們將刊物合併起來,把人力物力集中一下,讓刊物繼續辦下去。”緊接著,慷慨激昂地分析了國內外形勢,指出蔣介石要打內戰,要我們刊物揭露這一陰謀,宣傳和平、*。
正因吳晗同志關鍵時刻的幫助,使我們這個合併後的刊物能在內戰的激浪中站住了,一期接一期,宛如一支接一支小小的投槍、匕首,投向了內戰禍首的胸膛。
三
吳晗同志堅持正義,不向惡勢力低頭的剛直不阿精神,使凡是同他有過接觸的人都深為敬佩。給我印象最深的許多事情當中有這樣一件事:有一次我們西南聯大的同學組織了一次“五四”紀念晚會。以前像這樣的紀念會、報告會,吳晗同志是常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