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第二次又是因為什麼呢?溺江而死的是管家,而楊劼卻再次匿名出現在都城,他為何逃避楊靖業呢?”
裴元皓在書房裡來回踱步,沉思良久。
正祥道:“楊劼如今跟三公主打得火熱,肯定有陰謀。”
“多派幾個人,密切監視楊劼,有什麼風吹草動即刻回來稟告。”
正祥領命,又搔了搔頭髮,笑道:“大人,您幹嗎不把阿梨交給楊劼?這樣就有好戲看了。”
“不,我怕阿梨跟了這小子,反而深受其害。”
“大人是不是對阿梨動心了?”正祥打趣道,“從小跟隨您,還沒見您這般勞神過。”
裴元皓輕笑一聲,拍拍正祥的肩膀,“要想法查清楊劼究竟與邰宸有沒有干係,事關重大,務必謹慎。路途辛苦,先去歇息,明日我找你。”
室內寂靜無聲,窗外是淺出的月,透著朦朧的光。
裴元皓站立良久,無聲地嘆了口氣。
“我真的會是雕玉的巧匠嗎?”
母女
都城許多寺廟香火極盛,其中以皇家玲瓏寺為最旺。大概是先朝的菁貴嬪修道於此,無數善男信女以參佛敬神為名,實則出於好奇,想一睹先朝妃子的容顏。無奈統正元年期間,寺院一側特意為菁貴嬪建造禪房,裡面高臺飛閣,古桐參天鬱郁茂盛,卻看起來庭院深深極為隱蔽,外人不得入內,倒沒有幾個人見過靜心師太真容。
每逢戒齋日,袁黛兒照例會出現在禪房。
禪房向來安靜,百寶香爐裡飄動半縷青煙,如林的帷幡低垂。陽光透過雕窗到了禪房深處,落在盤坐著的靜心師太身上。此時她閉目喁喁輕念著什麼,珠光寶玉的念珠在手指間滑過,漆金寶相的觀音佛面含微笑,給人以不食人間煙火的超然。
沒過多久,靜心師太睜開眼睛,一雙平淡的眼眸凝睇過去。她的對面坐著袁黛兒,雙手合掌,眼光卻不知飄向何處,淺淺的笑意經唇渲開。
靜心師太輕咳一聲,袁黛兒恍然回神,那麼一絲慌亂和不自在,終究毫無掩飾地暴露在靜心師太眼裡。
“罪過罪過,我看你是坐不住了,心思早已飛到九霄雲外。”
“母妃……”袁黛兒紅了臉。
靜心師太閉目唸了一聲阿彌陀佛,“簡直是對神靈不敬,你還是回去吧。”
袁黛兒應得響亮,脫了身上寬鬆的袈裟,露出錦繡的男裝。她向來按捺不住,忽然覺得脖頸處的扣子太緊,讓她渾身不自在,不由嘀咕一聲,“以後再也不穿男裝了。”
“那男子是誰?”靜心師太突然問。
袁黛兒聞聲一驚,隨即心虛地垂下眼,笑道:“母妃問的是什麼,孩兒怎麼聽不懂?”
“看你分明一副情竇初開的樣子,誰都看得出來。”
“八字還沒一撇呢。”袁黛兒嚅囁著,“誰知道以後會怎樣?”
靜心師太的目光一直看住女兒,面色從容,“黛兒,娘一直希望你,找個像裴大人那樣有權有勢的,這樣等於有了靠山,不會遭人欺負。”
“找個裴大人那樣的有什麼好?皇姐嫁給他,不見得有多幸福,天天擔心他沾花惹草……”
“你皇姐的靠山是皇上,她不用擔心。而你不同,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身份。”
靜心師太說這話時,語氣有點沉重,反倒讓冷黛兒又好奇起來。
“孩兒只知道母妃以前是宮女,總是受皇后她們的欺負,所以害怕黛兒將來步您後塵。不過,正因為您什麼靠山都沒有,統正皇帝才放過我們母女,對不對?”
她明知有些話不應該問,會遭來母親的訓斥,可是還是忍不住。
而靜心師太今日並無生氣之意,只是微微皺眉,無聲地嘆息道:“世人性常浮游,如彼天雲。”
“孩兒知道了,一定是母妃生了我這個女兒,要是生的是皇子,那就……”
靜心師太猛然合掌,示意女兒噤聲,“阿彌陀佛,世人性本清淨,萬法從自性生。思量一切惡事,即生惡行;思量一切善事,即生善行。黛兒,以前的事不許再提。”
袁黛兒厭倦了那些聽不懂的佛經,不情不願地應諾,回身就想往禪房外面走,靜心師太又叫住了她,“你還沒回答,那男子究竟是誰?”
“一個窮秀才,沒爹沒孃,沒錢沒勢。”袁黛兒賭氣回答。
“黛兒,你瘋了!”靜心師太厲聲道。
“母妃,孩兒快二十歲了!”袁黛兒心中煩躁,噘了噘嘴,“再說,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