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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師敗績(1)
與昏庸懦弱的前巡撫鄭祖琛不同,接替鄭祖琛鎮壓太平天國的周天爵是一個具有暴力傾向的老頑固,作為帝師杜受田的門生,周天爵很有理學書生的死硬脾氣,一直是清廷鎮壓流民叛亂的急先鋒,在多年的鬥爭生涯中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周天爵嚴密佈置鎮壓太平天國的方略,但遭到欽差大臣李星沅和將軍向榮的反對。戰爭裡,中樞指揮得當,蒙得恩式的庸才也能建功,指揮不當,縱全軍俱是韓信,也會一敗塗地。李星沅、周天爵和向榮都是老於行伍的人,也都是自高自大的脾氣,各自有一套用兵方案。小皇帝將三人湊成一堆兒,他們誰也不服誰,事權不專,指揮混亂,廣西清軍亂成一團。而此時,太平天國已經在三里圩準備打一場規模空前的會戰。
三里圩是一個適合出奇制勝的戰場,這一地區多丘陵,村莊以棋盤狀散佈其間。太平軍以奇兵佔據丘陵,居高臨下,控制各個戰場,又以山為防,在各山口埋伏精兵,扼守進出戰場的交通線。在這個溝壑縱橫的戰場上,太平軍將部隊主力分數隊,在數條戰線佈置開來,形成大縱深防禦陣地,清軍既難包圍,又無法正面突破。
除了依託地形設防,楊秀清還派出富有權謀心計的部下,查探地形,然後驅使大量精壯男丁,對地形進行改造。太平軍先挖斷了防禦上兵力難敷的交通入口,如紫荊山西面的山路,又使用炸藥迫使河流改道,阻擋清軍進犯。楊秀清和後來太平天國的老對手曾國藩一樣,極其重視陣地工事的修建。他在預備作為戰場的村莊,修築大量工事,防禦工事的嚴密令人驚歎,其“房屋之外,必築土牆,牆外開壕;壕外又立木牆,木牆外又開重壕。外釘木樁,木樁前立交叉竹籤”(《賊情彙纂》卷四)。在石達開的推動下,太平軍也十分重視火炮的使用,石達開先前已在家鄉鑄造大量鐵炮,如今派上了用場。楊秀清下令在各丘陵的“山麓厚築土牆,排列炮位”,為防止清軍偷襲炮臺,又在炮臺對面“多插旗幟,以為疑兵”,同時在炮臺前的隘口設防,“於隘口山路陡絕處,堰掘深坑,遍埋竹籤”。三里圩雖無堅城,仍被打理得鐵桶一般。
後來因“天京事變”臭名昭著的韋昌輝是此次會戰前敵總指揮,楊秀清則率大隊人馬屯其後,作為戰略預備隊。兩線部隊依託先前構築的防禦陣地,構成一個方圓三十里的龐大口袋陣,“賊踞東鄉之村,頭村為韋逆之大淵藪。其地西至東嶺、三里圩,有三十里”(《東華錄》咸豐卷載周天爵奏)。按楊、韋的作戰計劃,以東嶺、三里圩作為守衛東鄉腹地的門戶,韋昌輝率精銳部隊在此拒敵大隊;以臺村、靈湖一帶淤積的爛泥田作為關欄,靠天然路障限制清軍於陣地之中;以山鞍嶺作為域限,石達開率兵千人在此依託炮臺要塞,阻擊清軍;而莫村一帶則由楊秀清親率重兵埋伏,等候深入的清軍,也隨時增援各個戰場。各戰場彼此呼應,作戰體系天衣無縫。
焦急暴躁的周天爵因與李星沅失和,獨自趕赴前線決戰太平軍。周天爵讀書讀得腦子進水,居然相信說書人岳珂杜撰的嶽爺爺朱仙鎮“八百破十萬”的小說家言,隨身只帶了一百團勇,在路上又臨時招募一百人。嶽武穆八百破十萬,周天爵今日準備兩百破二萬五。依筆者看,這病得不輕的周天爵不該學嶽武穆的朱仙鎮,他應該去學通天教主的朱(誅)仙劍,然後改“爵”為“師”,更名“周天師”,連兩百人都不用,單槍匹馬,周天師立斬洪楊“妖魔小丑”於馬下。
“劉項原來不讀書”,老百姓大概是不會看《封神演義》的,“周天師”手持誅仙劍趕到武宣縣時,全縣百姓因懼兵火早逃竄一空,只餘才看完“萬仙陣”一回的知縣劉作肅獨守空縣。“周天師”問他“有何準備,答雲‘只有一繩’,則大哭”(周天爵《致週二南書》)。周天爵猶嫌兵勇太多,不能成就本天師超越岳飛的功業,於是分兵一百給劉作肅守城,自率一百人破敵,“留兵五十名、勇五十名守、其一百名赴前紮營赴敵”,眾軍“皆失色”。周天爵天師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下令“違我制者斬”,氣勢洶洶地殺向東鄉(這老書生實在迂腐頑固得可笑又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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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師敗績(2)
韋昌輝統率兩三千太平軍與周天爵的百名誅仙小隊遭遇,周天師自是神勇無比,只是其部下未曾接戰就大潰而逃。先前向榮聽聞周天爵百人大軍開赴前線邀擊太平軍,大驚失色,督部下兩千楚勇“一日夜走二百餘里,十五日申刻”終於及時趕到救下“猶氣定神閒”的周天師。此時洪秀全也在前線,洪素聞向榮善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