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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巨大而空曠的白紙。

黑爾上尉已如約將車停泊於897號樓前,車身上寫著“提供服務和保護”。車前有一片空地,比爾把摩托車駛入空地,掛上空檔,關掉了發動機。“你在發抖。”他扶她下了車。

她點點頭,她說話的時候儘量努力使自己的牙齒不哆嗦。“潮溼比寒冷更糟糕。”她想這兩種都令人不舒服,只是不清楚哪個更糟糕一些。

“好吧,讓我帶你到一個既乾燥又暖和的地方去。”他收起頭盔,鎖好哈利,把鑰匙裝進兜裡。

“真是個絕妙的主意。”

他拉著她的手,沿著人行道走到一所公寓樓前的臺階上。當他們經過警車時,比爾向車裡面的警察揮了揮手。警察從車窗後懶洋洋地向他們致意,街頭微弱的路燈照在他的指環上,反射出幽暗的亮光。他的搭檔顯然已經睡著了。

羅西從錢包裡掏出鑰匙,插入門鎖開啟前門。她隱隱約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的良好感覺已經消失了,最初的那種恐懼感像巨大的鐵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胃部沉甸甸的,頭痛加劇了,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她剛才肯定看到了某種東西,某種異樣的東西。那會是什麼呢?她的注意力如此集中地考慮著這個問題,以至於沒有聽到警車的前門輕輕地開啟又關上的聲音,也沒聽見在他們身後的人行道上微弱的腳步聲。

“羅西?”

比爾的聲音從黑暗中傳過來。他們站在門廊裡,但她完全看不見掛在右邊牆上的油畫,也看不見黃銅底座的衣帽架和上面的黃銅衣鉤,儘管它就立在樓梯邊。為什麼這裡這樣黑呢?

當然是因為吸頂燈關掉了。她在考慮另一個更讓她困惑的問題:為什麼警車上坐在乘客座位上的那個警察保持著那樣不舒眼的姿勢,卻能睡得那樣香。他的下巴抵在前胸上,把帽子拉過眼睛,活像30年代電影裡的一名利客。為什麼他在值班的時候睡得像頭死豬,置重大責任於不顧?他所監視的物件隨時可能出現。要是黑爾知道了一定會非常生氣,他會立刻跟那個穿制服的警察談談。

“羅西?出了什麼事?”

他們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急。

她將思緒重新倒回去,像放錄影帶那樣重新播放了一遍。她又看見比爾站在警車後面向車裡的人招手,無聲地跟他打招呼,車裡的警察也向他們揮揮手,手上的指環在路燈下發出微弱的亮光。她距他有一段距離,看不清上面的字,但她突然意識到那是什麼了。她曾經多少次看到這指環上的字印到她傷痕累累的面板上,就像美國食品衛生檢查機構的封印蓋在食品上一樣。那就是“服務,忠誠,公眾利益”。

他們身後的腳步越來越急,房門砰地一聲關上,有人在黑暗中急喘著粗氣,羅西聞到一股英國皮革的味道。

10

諾曼的思維變成了一片空白。他脫光上衣,在姐妹之家廚房的水槽邊清洗著臉上和胸前的鮮血。他抬頭從掛竿上取下毛巾,這時落日的餘暉發出橘黃色的光芒,照射著他的眼睛。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到了外面。沒過多久天色完全暗了下來。他又把那頂白色的球帽戴在頭上,身穿一件英國防霧外套。天知道他從哪兒弄來這件外套,不過倒很合時宜,因為很快濃霧就會籠罩整個城市。他用手摩擦這件昂貴外套的防雨布面,很喜歡這種質感,這是件做工精細的衣服。他試著回憶自己是怎麼搞到它的,但實在想不起來。是不是又殺了什麼人?某個鄰居或者朋友?有可能。一個人在度假時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他打量著春藤街。在霧氣籠罩的街頭,一輛被人們稱為“查裡——戴維”的警車正停在他的活動範圍內,離兩條大街的交叉路口很近。他把手伸進外套的左兜——真是件好衣服,有些人對服裝的確很有品味——他的手觸到某種橡膠似的有彈性的東西,他愉快地微笑著,彷彿在同一位老友握手,“萬歲,公牛,”他低聲道,“你好。”他又摸了摸另一邊的衣兜,並不想發現什麼,僅僅是為了確定他所需要的東西就在兜裡。

他用中指的指尖輕輕地觸了觸它,很快縮回手指,最後小心翼翼地把它掏出來。這是一把不鏽鋼刀,是從安娜的辦公桌上拿來的。

她尖叫得很兇,他回憶著,手裡握著刀子冷冷地發出笑聲。刀刃在路燈映照下寒光閃閃。是的,她恐懼得放聲大叫……但不消一會兒,她就徹底解脫了。

但是現在,還有一個難題必須解決:警車裡有兩個穿警眼的人,他們都全副武裝,而他只有一把不鏽鋼刀,他必須儘可能毫無聲息地幹掉他們。這真是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