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低沉,就那麼快,一秒不到情緒就翻轉。任林栩已經習慣了,在開始迷戀許萱之後,易銘就是開始能表現出這樣孩子氣的情緒化來,“你可以試試氣味圖書館啊。”“那是什麼?”
“走,去看看你就知道。我已經解釋不動了。”任林栩領著易銘走進那家店,也不想管易銘的抗拒和疑慮表情,知道她就是這樣。“行了,你看吧。”
易銘環顧四下,七七八八的玻璃小罐子裡插著竹籤,湊過去拿出來,細細聞一聞,就是瓶子標籤上寫的那些味道:古樹森林,雨後泥土,各色花香。她的臉上流動著找到樂園的喜悅,任林栩覺得放心,便也自己尋覓好玩的去了。什麼好玩?聞聞奇特的香氣最好玩啊。
易銘自顧自挑揀,估計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像一個什麼都想買的土豪,要不然店員的臉會那麼好看。嚯,還有書香。嗜書如命的易銘拿出來一聞,切,不是我的想象。暴風雨?聞起來和雨後也沒什麼區別。暴風雨的畫面感不能付諸氣味。但是自己怎麼批判這家店不要緊,要緊的是她得想一想,她希望用什麼樣的氣味讓許萱記得自己。
任林栩真是明白自己:她知道自己一直想不斷在許萱身邊製造存在感,即使自己不在她身邊,她也會想起自己來。別的東西也許都不能幫助她不斷的想起自己,至少現在不能,但是,這種香味可以。她會想到是自己送的,想到和自己有關,就在她身邊,一旦呼吸就能發覺的美好氣味。
易銘沒指望許萱會在家裡使用這東西。在她們之前的對話裡,她能感覺到,許萱似乎有些刻意的想把自己的家事和工作分開,一方面是自己不打聽,一方面,許萱也不願意說。其實若是親密些的朋友,應該會很自然的說起,哪怕作為一種佐證某些細小觀點的論據、談資,都會說起,但是許萱沒有。
也許你的定義就是,易銘想,我和你的一切一切都在學院裡,不會超過這個範圍。
也罷,放在你辦公室,你在學校就會想到我,想到我就能。。。至少你有需要的時候,會想到找我吧?
“就這個。”她笑,對自己的選擇滿意,任林栩過來聞了聞也喜歡,店員更歡喜了。古樹森林的氣息,就像照見自己的心。彷彿這樣的東西就是她易銘會買的,符合她的氣質,她的精神狀態,她的思想方式。
但是兩個人買完東西準備回去的時候,走出店門就覺得不對了。不論怎麼呼吸,只能聞到剛才試過的味道。易銘發現自己滿手都是,任林栩則直接不小心把精油蹭到鼻尖上。這下可好,二人拿出面巾紙,死命擦拭,丁點兒用都不管。只好垂頭喪氣走出大悅城,打的回去。
易銘想起曾經大二那一次,到絲芙蘭給李頤淵買生日禮物。為了挑一款她覺得合適的香水,易銘渾身上下都沾滿了香水氣息。那都還好,不算濃烈到受不了。這回真是要命了,易銘和任林栩站在街邊,她自己點著一根菸,吸進來的固然是熟悉的尼古丁,但是原先熟悉的乾冷空氣今晚是徹底回不到原先味道了。
任林栩覺得自己都快吐了。等到她們回到學校,是真的要吐了。
次日,易銘老時間去找許萱。她知道許萱每個學期都是什麼課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掐著點去教室等她。滿臉帶著微笑走進去,也不管身邊眾人的離開,是否帶著奇怪的或者好奇的目光。她只是看著那裡似乎永遠亭亭玉立的許萱。等她發現了自己,等她的表情,猜的不錯,還是波瀾不驚,微微笑,不說話。
若是喜歡一個人,深深的喜歡,會記得對方不斷打動自己的那種樣子。後來也許會變成傷,也許會變成溫暖。這居然也是,化與不化的問題,看山看水的問題。
“快到第一次考試了吧?”“嗯。”兩人還是如常一起走回去。“這次的學生怎麼樣啊?”“還好吧。和你們那個時候差不多。”易銘還是要加快自己不自覺想放慢的腳步,許萱還是走的那麼快。“我們那個時候覺得如臨大敵,最近也有人跟我說特別緊張。”聽到一聲幾乎細不可聞的輕笑,“其實我覺得不難啊,怎麼會讓你們那麼緊張呢?法律有這麼難嗎?”
易銘傻笑,“有的人就是缺乏邏輯思維。也沒有什麼背景知識,你要她理解是很難的。”許萱點點頭。還好還好,沒發現我手裡的袋子。易銘想著,許萱大概就是這樣吧,其實非常細心的人,只是看上去呆而已。也許早就注意到了,但是禮貌,不會問,除非是我突然染了一腦袋黃毛。
“來,給你的。”到了辦公室,關上門,易銘把紙袋遞過去。看著許萱的眼睛睜大,看見自己的禮物都是這個表情,什麼時候能一看見就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