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過西京!”小石頭一挺胸膛,表明自己見多識廣,眼界寬闊,不是燕老五這等小民能比擬的。
“這裡可比西京遠多了。”燕小磊看不過,嘟囔了他一句,他老人家可也沒去過西京呢。
眾人便都笑了起來,心中難言的感覺衝散了許多。
“不管到了哪裡,不還是一張鼻子兩隻眼。”紅鼓娘道,“我看這裡的人除了穿的衣服有點不一樣,別的也沒啥,他們說話也能聽懂不是?”
沒錯,雖然相隔十萬裡,但是都在天朝上國麾下,這個世界並不是封閉而不溝通的,一樣有可以在瞬息之間跨越幾十萬裡的交通工具,不同的地方,雖然語調有著略微的不同,用的卻都還是同樣的語言。
“待會兒安頓下來,我就揹著鼓去走一圈。”紅鼓娘是個喜歡冒險喜歡新奇的性子,若是普通的婦女,就算是被生計所迫,也不會選擇這樣子走南闖北的。
“我也要去!”小石頭連忙舉手報名,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燕小磊撇撇嘴,很不願意理他們,他之前還是小石頭的小跟班呢,過了這一兩年的時間,他就看不上小石頭了,也難怪,小石頭還是個整天調皮搗蛋的小搗蛋鬼,他卻早就已經是眾多人的父母官,主管一方了。
“小磊也去跟著玩玩。”子柏風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他便低下頭去,紅了臉,小聲應了一聲:“嗯,是的,先生……”
他其實也很想去,想去的要瘋了。
抬眼偷看了一眼小石頭,小石頭正在對他做鬼臉呢。
小盤晃了晃身子,他早就想要出去親眼看一下這個城市,他手中的筆剛才就在本子上刷刷刷的記個不停。
“我也要出去逛一逛,找找有沒有合適的店面。”子吳氏笑著道,子堅神情沉穩語氣堅定:“嗯。”
那邊燕老五正在琢磨著什麼,突然笑了起來,道:“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們也到過比這遠得多的地方呢,我們可是在天上飛行過好幾天的,柏風說的什麼來著,坐地日行九萬里,我們到過的地方,可不比這裡遠多了。”
想通了這層,他嘿嘿笑了起來,似乎剛剛的不安已經一掃而空。
一眨眼,眾人就都有了打算和目標,子柏風左看看右看看,輕輕笑了起來,他身邊的人依然如此,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需求和希望,有自己的打算和目標,永遠都不會被泯滅,被無視。
到了哪裡都是如此。
“有人欺負我們怎麼辦?”惠兒突然問道。
“那我就努力繼續成為大家的靠山。”子柏風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成為到了哪裡,都讓人不敢欺負自己家人的強大靠山。
“哥哥最厲害!”惠兒睜著大眼睛,連連點頭,她現在依然記得,這個哥哥最厲害,壞人都被趕跑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
向岸白坐在前面的御者旁邊,聽著車廂裡的說笑聲,頓時心中有些微微的感慨。
他一心求道,為此透過重重競爭,殺入了應龍宗的外門弟子之中,又歷盡艱辛,現在終於成了應龍宗的內門弟子,只是其中的過程和他想象的卻完全不同。
這其中曲折,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求道。
而他的家人,他的過往,他的其他微不足道的夢想,早就已經都被他所拋棄。
求道的最初是為了什麼?為什麼犧牲那麼多?
他卻已經記不起來了。
何必想那麼多?這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無憂無慮地活著。
正如子柏風所說的,他來當這些人的靠山。
而他向岸白,並沒有這足以讓他無憂無慮的靠山,這讓他只能拼盡全力,在這世界上掙扎求存。
一輛輛馬車穿行在載天府的街頭。
載天府就像是一屜大小不一的饅頭,缺少規劃與干預,根據民族、功能、地形等等,發展出了不同的聚集區,走在路上,行人忽而密集,忽而稀少,環境忽而嘈雜,忽而寧靜,讓習慣了井井有條,一切按照規劃來的子柏風很是不習慣。
“這城市,嘖嘖,若說城市規劃,連我們蒙城都比不上。”蒙城是老城,依然能看出來規劃的影子。
“載天州地處邊陲,民族眾多,在載天州的南方還有山地蠻民,北方還有遊牧的牧民,就算是載天府內,都有數種不同的民族,他們喜歡抱團生活,不願意被束縛,載天州在天朝上國都也只是不怎麼重要的城市,來這裡當官的,都一門心思早點調走,對治理城市並不怎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