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因變色曰:“妾無他意,君何戲我!”生見嬌色變,恐妗知之,因趨出,珍藏所分之煤於枕中,因作《西江月》詞以記之,曰:“試問蘭煤燈燼,佳人積久方成。殷勤一半付多情,油汙不堪自整。 妾手分來的的,郎衣拭處輕輕。為言留取表深誠,此約又還未定。”
自後生心搖盪特甚,不能頃刻少置。伏枕對燭,夜腸九回,思欲履危道以實嬌心而未獲。
一日,暮春小寒,嬌方擁爐獨坐。生自外折梨花一枝入來,嬌不起顧生。生乃擲花於地,嬌驚視,徐起以手拾花,詢生曰:“兄何棄擲此花也?”生曰:“花淚盈暈,知其意何在,故棄之。”嬌曰:“東皇故自有主,夜屏一枝以供玩好足矣,兄何索之深也?”生曰:“已荷重諾,無悔。”嬌笑曰:“將何諾?”生曰:“試思之。”嬌不答,因謂生曰:“風差勁,可坐此共火。”生欣然即席,與嬌偶坐,相去僅尺餘。嬌因撫生背曰:“兄衣厚否?恐寒威相逼也。”生恍然曰:“能念我寒,不念我斷腸耶!”嬌笑曰:“何事斷腸?妾當為兄謀之。”生曰:“無戲言。我自遇子之後,魂飛魄揚,竟夕不寐,汝方以為戲,足見子之心也。予每見子言語態度,非無情者。及予言深情味,則子變色以拒我,諒孱繆之跡,不足以當雅意。一言之後,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