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謀殺中去,即便是白天,辰光城的街道上也看不見多少行人;至於財務,那更是個笑話:在這個國家崩潰城市毀壞貿易停止只剩下戰爭和死亡的時候,即便把一座金山放在我們面前,我們又要如何使用它呢?
或許當溫斯頓人或者克里特人來攻城的時候,可以把大塊的黃金像磚石那樣砸在敵人的頭上,這是我現在能想到最大的用途。
更要命的是戰爭。失去了整個軍隊情報系統,我們完全不知道戰爭已經進行到了什麼程度,溫斯頓人和克里特人都在什麼地方,而我們又應當如何迎擊。他們隨時都會出現在城牆外,而我們只能坐在這裡等待。
我們站在這個國家的心臟部位,眼睜睜看著它一點點地死去。最可怕的是,正在死去的不僅僅是它的軀殼和土地,而是它的靈魂,是自從德蘭麥亞三英雄建國以來代代相傳的那種團結奮鬥的精神。在五百年以前,當德蘭麥亞人還不過是遊蕩在法爾維大陸上的一群無家的遊民的時候,他們迎來了傳奇般的流浪戰士德多坦、有著“自由之手”稱號的神箭手蘭森里爾和他們最忠誠的戰友、“獨立騎士王”麥肯斯卡爾。是這些最偉大的英雄帶領著沒有家園的流浪者們,經歷了一次次幾乎徹底滅絕了種族的考驗,在強敵環伺的大陸上找到了自己的家園。
讓人悲傷的是,德多坦和蘭森里爾的生命則永遠止步於自己的夢想變成現實前的一刻,而麥肯斯卡爾成了這片土地的領導者。為了紀念曾經並肩戰鬥的戰友,麥肯斯卡爾將他們的名字首字母嵌在了這個新生國家的名字中,並將自己的字母放在最後,以示對戰友的崇敬。於是一個嶄新的國家誕生了,那就是德蘭麥亞,永不忘卻戰友的疆土。
儘管這段歷史已經過去了許多年,儘管這個國家的統治者已經淪落為與別國貴族沒有什麼不同的墮落者,可這一段歷史永遠銘刻在這片每一塊泥土都染滿鮮血的土地上,成為讓德蘭麥亞人驕傲的精神支柱。
無論我們願不願承認,米拉澤的突然死去結束了一段英雄血脈的傳承,並且在一瞬間抽空了德蘭麥亞人精神上的脊樑,讓他們失去了最後的依憑,無所支撐。
確實的,即便是擊敗了米拉澤的我們,此時也陷入了莫名的空虛和恐慌之中,不知自己將要走向何方。
“該死的,難道這個國家的男人們都已經死了嗎?難道我們再也找不出一個能夠堅守自己崗位的好人了嗎?”在房間中,達克拉怒叫著,他的聲音都快要把房頂給掀起來了。
“這不能怪他們,我親愛的朋友。如果我們身處他們的位置,或許也會這樣做吧。”普瓦洛勸解著我們,他的聲音很疲憊。
這很羞恥,是的,但我必須承認,在短暫的一瞬間裡,我心中曾經騰起過投降的念頭,向溫斯頓人,或是克里特人,隨便是這場戰爭的哪一方,結束這場殘酷荒唐的戰爭。算上米拉澤殘餘的部隊,我們總共只有不足四萬士氣低落到了極點計程車兵。讓他們去正面對抗來自兩個方向的強大敵手,這和送死沒有任何區別。
“果然……走投無路了麼……”我低聲自語,發出細小的聲響。可在這安靜的環境中,我的聲音足夠讓身邊的每一個朋友聽清楚我的話。我的話似乎引起了他們的共鳴,羅迪克和凱爾茜低下頭去,再不說話,剩下的人也都面色沮喪。
“沒必要這麼沮喪,朋友們,我們還沒有到窮途末路。只要我們的敵人一天沒有殺死我們,戰爭就沒有結束。”忽然,弗萊德的聲音在我們中間響起,“還記得我們曾經打過的仗嗎?還記得我們死去的戰友嗎?如果現在我們承認失敗,那麼我們做過的一切都算是在幹什麼?我們不是曾經立下偉大功績的戰士嗎?”
“如果我們必須要死,那我寧願像個真正的戰士那樣,死在戰場上,為了一個足以讓我付出生命的理由,為了守護我們的土地和人民!”
就像是一擊重拳猛擊在我的鼻子上,讓我因為羞愧而幾乎落淚。弗萊德的話將那個怯懦無能的酒館老闆從我的身體裡一把揪出,遠遠地踢向牆角,一個叫做傑夫基德的軍人緩緩從我的身體裡站起。他鄙夷我、譏諷我,讓我看見了自己的渺小和我朋友的高尚。
“你說得對,弗萊德,早在綠葉平原上我們不就已經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了嗎?我們是軍人,是吧,我們有軍人的榮譽。正像你說的那樣,我們有一個值得去犧牲的理由,那就讓我們像一個真正的軍人那樣戰鬥到最後一刻吧!”
“戰鬥到最後一刻?傑夫,我只知道你是個小氣的商人,你可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還是個偉大的英雄……”這時候,門被一雙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