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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以前可能有些惺惺作態,這次卻絕對是真誠的。

蔣介石聞報後,當然不能不為之籌劃。儘管其時平漢戰場同樣緊張萬分,但蔣介石仍將衛立煌撥出,以增援山西。

衛立煌亦為中央軍宿將,當初湯恩伯困於南口,寄希望能撈自己上岸的就兩個人,一為衛立煌,一為傅作義。

大家都是打仗的行家裡手,只有比你更有能耐的,才能拯救你於水火之中,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一個道理。

接到蔣介石的命令後,衛立煌單人獨騎先到太原與閻錫山會面,來之前,他已對如何作戰有了自己的通盤考慮。

他告訴老閻,欲守太原,就必守忻口。

閻長官你休要擔心,少要害怕,此次不比平型關一戰,中央軍全力赴援,晉綏各軍一齊上陣,往忻口這裡一擋,再加上八路軍在側後活動,定能確保太原無憂。

聽得此言,老閻喜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真是要什麼來什麼,需要名將的時候,名將如約而至,山西有希望了。

他隨即任命衛立煌為第二戰區前敵總指揮,負責全權指揮即將到來的大會戰。

衛立煌把未來的戰場選在忻口是很有眼光的。

此地兩邊皆有高山相夾,需要守的就是50裡防區,而這個防區的右翼靠近海拔千米的高山,左翼次之,稍見開闊,但旁邊仍有峻嶺之險,因此,兩邊都不用擔心日軍包抄,可節省不少兵力。

最為難守的是正面的中央區域,這裡的當關守將,衛立煌點的是郝夢齡。

郝夢齡,河北人,畢業於保定軍校第6期。

在民國將領中,郝夢齡是一個典型的儒將,還不是裝門面充大頭蒜的那種,從軍之餘,他沒有任何不良嗜好,工資發下來,就是拿去收藏古籍珍本,據說他家裡還有成套的二十四史,一部日記寫得幾與文人無異。

郝夢齡的軍齡很老,當過奉軍,跟過馮玉祥,半輩子打過數不清的仗,從小兵開始,一直做到軍長,但他越來越厭倦這種生活,曾屢次提出要解甲歸田。

作為軍人,我們的作用到底在哪裡,這樣打來打去,民眾遭殃,流血千里,於國家又有何利益可言?

他常常想起自己的一個同學——中蘇之戰中殉國的東北軍名將韓光第,在他看來,那才是光榮的,值得效法的。

“七七事變”前夕,郝夢齡已奉命調至四川陸大將官班進修,行至半途,聞聽北方戰事乍起,立即請纓北上。

軍人價值正在此處,國家有難,吾輩當效命為前驅。

即使身為大將,亦不免有兒女之情長,知道他要上前線,一家人都圍著哭,勸他不要走。

郝夢齡也流了淚,他說,我愛你們,然而不得不走,想想看,如果國家沒有了,我們還能剩下什麼呢?

郝夢齡不是第一次踏上山西的土地,當初北伐時,就曾應邀來解晉軍之圍。

彷彿冥冥中已註定,十年過去,解救晉軍的重任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而這一次,意義有了根本不同,因為這是民族戰爭,是有功於國的正義之戰。

是的,民族存亡,在此一刻,只有像韓光第那樣犧牲,才是軍人最後的歸宿。

他的指定戰場在三晉,可是心裡始終還牽掛著一省之隔的河北,因為那裡是他的家鄉,然而平漢戰場的情況同樣令人無法樂觀,自保定失守後,石家莊又岌岌可危。

眼看祖墓即將淪亡,真是五內俱焚,痛心至極,郝夢齡為此在日記中深深自責:國家到如此地步,還是我們太無出息,太不爭氣了。

國家和民族的命運,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真切,可以緊緊地攥在你我手中,所謂勝則國存,敗則國亡是也。

郝夢齡對屬下的軍官們說,我們在山西絕不能再退,如果再退,就只能退到黃河邊,到那時,兵散個精光,你們這些官還怎麼當下去?

所以,從現在起,就要做好準備,我死國存,我存國死,為此,不惜起用連坐法,誰失守陣地,就先追究誰。

說這番話,郝夢齡是深有意味的。

一路過來,他發現前線晉軍部隊大多膽小如鼠,自平型關全線撤離後,幾乎是望風而逃,不僅丟城棄地,彈藥、糧食、汽車、汽油也大批大批地留給日軍,等於在給對手提供後勤補給。

郝夢齡打了這麼多年仗,又時常參悟古書戰策,自然知道這是兵家所忌。

如果中央軍不到,恐怕板垣早就殺到太原來了,他為此焦慮不安,畢竟這是會戰,哪一支軍隊不得力,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