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崔經更加唏噓,“在下飄零半生,難逢恩主,魂跡到如今,實在不堪回。”
又跑題了,李佑可沒興趣聽一個男人訴苦,趕緊打斷了道:“在馬巡按心裡,你也不過如此啊,他不以國士待你…”
“你想叫在下投靠陳縣尊?那絕不可,在下人卑力微,受不起這個後果。”崔先生想也不想的說。
那剛才這一番真是白費功夫,李佑只好又拍案道:“這話在理,所以說你我處境一樣,我也不能背棄縣尊。因而你我兩個才更需互扶互助,共度難關,要兩不得罪的好。”
崔經點頭道:“果有此法?請詳述一二。”
其實李巡檢處境比崔先生更為難,卻硬要把崔先生拉上同一艘船,
原因在於,陳知縣把李佑當心腹委以重任監視馬巡按,中間迴旋餘地很崔先生就不一樣了,他本來就是馬巡按找來的臨時屬吏,談不上心腹不心腹的,能成事更好,成不了事馬巡按也不會有什麼特別感覺。至少崔先生有個馬上離開回國子監的選擇,迴旋餘地總是比李巡檢大,李佑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若是明哲保身的人,遇到這種處境,就會抽身走人了。可崔先生還在戀棧不去,捨不得這個結識靠山的機會,所以說他是被功名利祿門g蔽了心眼。
李佑說:“巡按御史,說到底不就是來找事麼。你暗暗將這幾日馬巡按的動向通風報信,好讓在下在陳縣尊面前有個交待,也能叫陳知縣念你的好;幾天後馬巡按要走時我偷偷提供些足夠分量的案子線索,你就道是你自己查出的,也能給馬巡按交差,這樣如何?”
以巡按御史的職責,以找問題為主,並不負責具體處理,只需蓋上欽差關防大印督促有司去辦即可。所以對於馬巡按來說只要有線索就可以,不用具體到查個水落石出。
崔先生一想,提供幾天動向換些真正線索,很是合算。也不用瞞著馬巡按,他知道了必然會允許的。即便李佑到時背信不給線索,那馬巡按就不走了繼續巡視,吃不了什麼虧。那時還可以給陳知縣賣好,將李佑是洩密者的訊息相告。
想到此崔經便道:“一言為定!”
李佑承諾道:“但請放心。”
“真是個蠢材。”崔經想。
“真是個白痴。”李佑想。
兩人對視而笑。
這時門外長隨張三一聲喝道:“是誰?”
又聽見一個聲音:“老朽曹華林前來拜訪。”
聽到這個名字,李佑知道是誰了,就是本縣著名的大機戶曹家的主事人,這曹家擁有織機二百張左右,在本縣大概是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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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李巡檢的“遺產”
第一百一十章李巡檢的“遺產”
原來今夜同在這王老鴇家,曹老爺招待來自府城織造局的貴客,點了樓心月陪客。方才王老鴇多嘴將李佑問起樓心月的事情對曹老爺說了,聽到李巡檢也在此處,曹老爺在結束了宴請後匆匆過來拜訪。
李佑叫張三放人進來,只見遍體綢緞的曹老爺進了小廳,口稱魯莽,對李佑一個長揖,禮節甚恭。叫李巡檢很意外,他這態度有些過於謙卑了,要知道,該財主手下僱工數百,在虛江縣是名列前茅的有錢人,放在府城裡也是大戶。崔先生也很震驚個巡檢在縣裡就這般威風?
李佑很快就明白了,這必然是有所求了,起身還禮道:“老員外不須多禮。”又給介紹說:“此是欽差御史隨員崔先生。”
曹老爺看了看便認出來了,心裡暗道,這不是住南mén的有名窮措大崔秀才麼?也拱個手見禮,而後對李佑道:“不想今日偶然相遇,容老朽席,請李大人賞光。”
李佑想今天和崔經談完了,便揮手叫人來帶崔經去找紅意姑娘,他留下對曹老爺道:“今夜已是酒足飯飽,不必再破費,老員外有事但講。”
曹老爺又請喝茶,盛情之下李佑推辭不過(有錢人請你辦事傻子才推辭),出去尋了間安靜茶室,把隨從都打發出去,兩人對坐飲茶。
李巡檢以為曹大財主找他是因為生絲、綢緞買賣的事情,孰料曹老爺絕口不提這些,直接為著李巡檢的“遺產”來的。
話說曹老爺身為一個有錢人,在縣衙那也很是有幾個jiāo好的用得上的吏員衙役。然而八月初卻被官府給擺了一道,兼併小機戶圖謀落空不說,還白費了兩三千兩銀子,只nong回一個令人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