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件事挖了出來。原來穿越前,李佑接了樁案子——本縣有個嚴秀才來告官,說是他家娘子要回孃家,出mén後走失了,孃家夫家均不見人。知縣大老爺將這人口失蹤案jiāo給李佑查訪,勒令五日一比,限期查案。穿越之日的這頓板子就是因為李佑五日來一無所獲,縣官大怒,所以就賞了李佑大板子以示懲戒。
李佑拱拱手:“多謝幾位兄長掛念,若無其他事,xiǎo弟我再出去訪訪。”
在記憶裡,李佑那幾天其實沒偷懶,從嚴秀才家到西關外秀才丈人家來來回回走了數遍,問了許多人,只是沒一點線索頭緒。這年頭的上官不跟你講理啊,李佑哀嘆道,大板子挨的好冤枉,本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誰讓差事落在我這裡呢,李佑沒奈何。來到嚴秀才家,找到秀才家的xiǎo廝又仔細盤問了一番嚴家娘子的平日情況,直到xiǎo廝不耐煩了。
隨後沿著嚴家娘子回孃家的路進行走訪,連續問了數十人,nòng得自己口乾舌燥嗓音嘶啞,眼見得太陽西去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只好找間茶攤,連喝了幾大碗,只丟給茶博士一個銅板,卻驚得茶博士高呼:“可不敢要官人的錢!”
李佑正直青年少,哪裡耐得住xìng子,案子沒頭緒就是沒頭緒,也不在這裡耗費jīng神了。他搖頭想道,實在是沒轍,叫我到哪裡去找這個nv人,沒準早被拐到外地賣了。且把案子放一邊去,拖著吧,拖到日子久了縣官苦主都沒指望就行了,死活找不到,他們也沒脾氣。
惰xìng上來,他還真不管了,連著三日走街串巷,到處閒耍,遇到些老相識聽曲抹牌無所不玩。前世裡tǐng喜歡越劇、黃梅這些南方戲的,這時代遇到了這些戲的老祖宗,倒是走馬觀huā聽了幾齣,可惜好多名士們寫的戲太縐縐了,聽不懂。
此外,下象棋贏了幾百錢,不過學會了馬吊、葉子、雙陸這些時下流行的東西后,把幾百錢又輸了出去,只賺了個樂子。
除了沒有電腦,這個時代娛樂還是很豐富的,作為天下最富庶的地區,少不得有吃喝玩樂的專案,李佑暗自感慨,有空發明個撲克牌,賺點銀子huāhuā。他玩的興起,若不是囊中羞澀,秦樓楚館都要闖一闖。其實李佑早在穿越之前被同班的衙役們帶進過些下等土娼的mén,huā費最便宜的不過夜也就幾十錢,只是現在融合了前世記憶後,實在看不上那些土娼姿sè了。
說起來虛江縣衙役比起別縣同行待遇還算不錯,每月縣衙發給銀子一兩。但李佑去年攢下的幾兩銀子都被老父親拿走買地了,前些日子又大手筆huā了兩錢銀子鉅款買那《國朝史略》,玩到目前手頭裡委實只有幾百的生活費了。
五日期限又到,這天是三月十七日。李佑來到班房等著知縣升堂。卻見一個皂隸慌慌的跑進來對著他喊:“嚴秀才又來催案子了,知縣大老爺急著傳你上堂!”
李佑起身走進公堂給知縣跪下等待問話,之前早到了一位書生,個頭不高,長相還算清秀,正是縣學裡一等一的廩膳生員、坊間都說將來要中進士的嚴秀才,號稱虛江第一才子。嚴秀才對著縣官拱拱手,開口道:“縣尊在上,若案子久拖不決,冤屈不得伸理,學生只好去府城另行投狀,老大人休怨我。”
這知縣姓陳,也是很年輕,被嚴秀才這話說得心裡不爽,誰也不喜歡在上級那裡被打xiǎo報告。他面sè不愉道:“賢生可曉得,為防luàn訴濫訟,我朝是不許越級告狀的。你且回去,本縣必給你一個結果。”嚴秀才拱手告辭了,從頭到尾沒看李佑一眼。
看著嚴秀才的風采,李佑這個前世科生心裡其實是很羨慕的,人士子見官不用像他這樣子磕頭,將來中進士、入翰林那就成了百姓嘴裡的天上曲星。同時心中也暗喜,這秀才話頭上居然威脅知縣,看來知縣也不會給他好處,案子似乎可以緩緩了。正想著,但見知縣對他呵斥道:“你這狗才!這幾日案子訪得如何?”
“稟大老爺,實在是一無所獲。”李佑又tiǎn著臉笑道“這酸秀才一點也不懂事,何苦為他辛勞,不如結了案發廣捕書吧。”他想趁著知縣不爽嚴秀才,把案子胡luàn結了,他就沒啥事了。
“啪!”陳知縣疾言厲sè,怒拍驚堂木:“好刁奴!視官法如無物耶?五日又五日,你也是本地老人,一點頭緒也不曾訪得?想必是要偷jiān耍滑,糊nòng本縣。兩邊給我打十五大板!”
李佑大驚失sè,怎麼看著像是知縣把火氣撒到他頭上。我和你是你一夥的啊,打我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