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還有不?!”
“有。”
迭戈一邊哭一邊回答道。
“狗孃養的,別哭了!給我挺起腰板!”我突然地破口大罵,讓迭戈等人立馬閉上了嘴!
“房子有,家也有,希望你們有不?!”我大聲問道。
“希望你們有不!?”站在哈維街的街口,我大聲地質問著面前的這些哈維人!
“有!柯里昂先生,我們哈維人什麼都可以沒有,就是有希望!”洛克大爺高高舉起的他的胳膊。
“有!哈維人什麼都可以沒有,就是有希望!”
“希望!”
這些原本還痛哭流涕的人們,頓時振奮了起來。
我咬了咬牙齒,大聲道:“從紐約到洛杉磯。我已經看夠了眼淚了!看夠了!從紐約到洛杉磯,我也聽夠了自殺了!”
“都給我記住,在美國,任何人都可以哭泣,任何人都可以自殺,但是獨獨哈維人不可以!為什麼!?誰能告訴我為什麼!?”
我雙目噴火。
“因為我們是哈維人!”
“因為我們是哈維人!”
哈維人挺起了胸膛。
“不錯!就是因為你們是哈維人!就是因為你們和夢工廠離得最近!就是因為你們地頭頂上。飄揚著的,是永遠獵獵作響的紅龍大旗!”
“錢沒有了,你們還有房子,房子沒有了,你們還有家,家沒有了,你們還有希望!只要有希望,所有的東西都會回來!”
“有人在報紙上說美國現在完了,也有人說世界末日了。但是我不信,你們信不信!?”
“不信!”
“不信!”
哈維人的喊聲震耳欲聾。
“那就行了。記住。夢工廠不會讓哈維人損失一塊錢!在股市裡面損失的人,去找甘斯,他知道怎麼辦!還有。一分鐘之內,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在這裡低頭哭泣,幹活去!”我使勁地揮舞了一下手。
哈維人,瞬間返回了各自地崗位。這些人,不少人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換上的,是以往的堅毅。
穿過哈維街,走到夢工廠下面的院子裡的時候,看見滿院子都是人。
好萊塢市長格蘭特,法典執行局主席海斯。馬爾斯科洛夫、阿道夫。楚克、山姆。華納、萊默爾、約翰。福特等等等等,幾乎好萊塢所有的有名聲的人,都集中在這個大院子裡面。
看到這些人的面孔。我一下子愣了起來。
然後,剛才還不叫哈維人落淚的我,突然潸然淚下。
因為我看到了,在人群地中央,託德。勃朗寧的那個小女兒。抱著託德。勃朗寧的遺像。
遺像上地託德。勃朗寧。笑得很燦爛。
但是現在,他已經魂歸天堂。
“老大。託德給你留下的信。”甘斯走上來,遞給了我一個信封。
信封上,潦草地寫著一行字:“給我的摯友安德烈還有我的同事們,你知道我愛你們,愛好萊塢。”
這句話,讓我再次淚流滿面。
算起來,我收到類似遺書的這種東西,讓我落淚的,加上這一次,應該有兩次了。
一次是老吉斯的遺書,那封遺書,讓我接連兩個多月一看到吉斯的遺像就忍不住鼻子一酸。
這一次,託德。勃朗寧的這封信,在沒有拆起的瞬間,就讓我潸然淚下。
如果說吉斯地那封信,是讓我看到了一個被遺棄的老人把夢工廠當作自己的家一般地那種愛的話,那麼託德。勃朗寧的這封信,讓我看到了一個真正的好萊塢電影人對於這個地方對於電影藝術的純粹地愛。
這種愛,是如此地沉重。
“老闆,這封信是託德寫了之後,放在你的抽屜裡面地。”格里菲斯走過來小聲說道。
他和託德。勃朗寧很熟悉,可以說是看著託德。勃朗寧從一個毛頭小夥子成長為比沃格拉夫電影公司的頭頭,另外,兩個人在對待電影的認識上面,出奇的一致,所以算得上是忘年交,所以託德。勃朗寧的死,顯然讓格里菲斯十分難過。
我手裡的這封信,很厚,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在眾人的目光當中,我拆開了這封託德。勃朗寧的遺書。
“安德烈: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請原諒我這麼做。現在我給你寫信的時候,陽光很好,我甚至可以看到一縷陽光照在遠處山坡的那幾個大大的字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