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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斗然間,史三娘臉色一變,即道:“不成,什麼都可饒恕,奪人之愛,淫姘獸行,幽囚老孃二十載於谷底,廢體之恨,怎生諒恕?”

這種血海深仇,豈是片言所能化解,葛衣人默然,他望了南星元一下,心中不由好生奇怪。史三娘說話時,南星元也在一邊,怎地他全無半點異色。

正詫異間,南星元已開言了,他說道:“史妹子,我南星元乃頂天立地漢子,絕對不會有錯不認。前此一段冤孽,委實也太對不起你了。不過,我自有公道主意,教你滿意而歸,妹子且休焦急!”

史三娘瞪大了眼望著他,心中卻酸楚起來,數十年來老伴,中道相背,其中不只有恨,餘愛仍未泯滅呢!

南星元續說下去道:“我塞外怪傑不過微不足道人物,生死何足介懷,咱所繫念未釋於懷者,只是這群小兒女,只緣他們是兩個母親養育的,而兩位孃親又已成為仇家,我們這一代恩恩怨怨倒也罷了,我南星元心中,雅不欲下一代兒女,繼續仇恨下去!”

史三娘似是聽不懂南星元的話,憤然道:“我兒史炎不肖,已成廢人,其餘盡是桑龍姑那賤人的天下了,還有什麼下一代兒女仇視之事,老不死,你怎地扯到下一代上面去!”

怪婦人雖不明白前夫所說的話,但葛衣人聽了,卻已恍然,攙言道:“史姑娘你已認為令郎沒有希望啦,你不是想要運功醫治令郎?”

史三娘心情矛盾已極,悽然道:“救好那畜牲不難,只是他如此滔天罪行,神人共憤,救好了他,豈非助紂為虐麼?”

葛衣人搖搖頭道:“不然,善惡一事,分野只系一念,史炎絕頂聰明,神韻俊朗,若肯棄惡向善,不失武林一位人物。依我老兒主意,史姑娘還是把令郎治癒了,再勸他悛改前非,也不失一件好事。料武林同道聞訊,不但不會怪你胡塗,反會贊史姑娘處置得當呢!”

這話也頗有道理,壞人變好人,好人便會行好事,對江湖武林,當有稗益。

葛衣人續說下去:“其實,史姑娘與南桑兩位,過節雖大,但非絕不可解,這些恩怨,看去嚴重,其實平常,只要看得開,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史三娘想了想,垂淚道:“我救好那畜牲,武林同道不會非議麼?唐古老兒,你有沒有騙我,陷我於不義?”

葛衣人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行之得當,怎會招來非議,即使有人不諒解,流言閒語,也只好聽它,只要於德無虧,管他做甚!”

史三娘反覆沉吟:“只要看得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這些恩怨,並非不可解決!”

她喃喃半晌,猛可裡,睜目一掃,稜光四溢,桀桀笑道:“唐古老兒,虧你是一派宗主,想要誆騙老孃!”

葛衣人一怔,瞪目道:“我說的都是良心話,怎地會誆騙你?”

史三娘嘿嘿哂笑道:“妙啊!你倒想得周全,教老孃不計恩怨,南星元這老不死如是立心向善,那還說得過去,玄冰美人罪大惡極,罄竹難書,又全無悔改之意,難道老孃也罷手不理,讓她繼續怙惡!”

她的話聲才落,廣亭中居然有人附和,但聽一人吭聲大呼:“史前輩說得是,若大家一筆勾銷,本門尊長廢體之仇,豈非冤沉海底?”

南星元放眼一看,心中著實難過,當年與桑龍姑聯手合鬥好友赤城山主的事,歷歷如在眼前,他已看到喊話的人,正是赤城老兒唯一女兒那眇目婦了。

他再向廣亭筵席座中掃了一眼,只見桑龍姑臉如死灰,如坐針耗,只緣史三娘與唐古拉鐵爭執火頭,已移到她身上,只怪婦人已難應付,何況加上赤城門的幾個高手,她一家數口,不命喪今晚才怪呢!

眇目婦叫聲一過,復聞史三娘幽幽叫道:“唐古老兒,我的話可有錯麼?你聽,即使老孃肯放過那賤人一家,別人也不放過!”

陡然間,但見廣亭之中,走下一人,她正是桑龍姑。且說桑龍姑聽了眇目婦的話,心是愧悔交集,以她身份,總算一派主人,那容任由非議。

當下,她把心一橫,咬牙離座,誰知她一離座,她的幾個兒女,竟也緊跟而下。

史三娘早已瞧見桑龍姑率領著兒女們離開廣亭,下來鬥場,心中自忖:“好個全不知恥的桑龍姑,還要下來辯理?”

別說史三娘心中正自琢磨,桑龍姑蓮步姍姍,已然下到鬥場中。

史三娘正待破口大罵,但一樁出人意料之事發生了。但見桑龍姑冉冉而前,在距離史三娘三丈開外之處,忽地跪落塵埃,口裡稱:“史姊姊在上,妹子這廂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