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更像是一段零星的記憶。
她許久不曾想過林遠致這個人,可這天夜裡卻不知道為何突然間便想了起來。長平侯林遠致是她前世的夫君,她對他卻忘得比誰都快,也因此忘了許多事。
皇貴妃說容家在尋金礦,她半天也沒想起來容家在尋的哪門子金礦。
明明容家前世沒有金礦!
但她忘了,容家雖沒有,但那時想必也是苦苦尋過的。只是她當時年紀太小,尚在長房艱難討生活,哪裡知道外頭髮生過的事。
直到許多年後,她有一回無意中同林遠致說起了一件事。
那時,應是林母的生辰之際。
林遠致想為母親打造一座金身的菩薩塑像,還要赤金的。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她當然不建議他這般做,可林遠致覺得是她小氣,不孝敬母親。真真是個笑話,她日日在林母跟前立規矩,一個字也不吭,這還不叫孝順?
最後兩人鬧了個不歡而散。
林遠致照舊還是從賬房那支了錢去打他的赤金菩薩了。
謝姝寧記得自己當時氣得厲害,連著幾日飯都吃不下。
她如今想起來了,她不許林遠致這般做的原因還有一個,且是最重要的一個,便是當時京都的金子,都幾乎被壟斷了,金價之高昂,幾乎叫人咂舌。
各家的金樓,所用的金子泰半都出自一個地方。
而那個地方,掌握在成國公燕淮的手裡。
前世容家為何沒有金礦?其原因不過就是因為那座金礦,是燕淮的!
她無聲喘著氣,翻個身伏倒了枕上,將臉深深埋進柔軟的枕頭裡。
那座金礦的位置,她似乎有些印象了。
第198章 先機
昏沉沉地一回想,餘下的時光她便再難以入睡,幾乎睜著眼等到了天亮。
灑在窗邊的淡薄月色漸漸變作了濃烈了日光,謝姝寧仰面躺在軟枕上,有些懶懶地不願意起身。
昨兒個定下了時辰要出宮,今晨必然要空出來收拾東西,她也只賴在那歇了一會,玉紫便來催她起來,“小姐,您醒了怎麼也不喚奴婢。”說著話的當口,玉紫已撩開帳子取了備好的衣裳過來,要扶她起來。誰知低頭細細一看,玉紫被嚇了個趔趄,差點失手連手中的衣裳都落了地。
她驚呼:“我的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謝姝寧疑惑,自個兒坐了起來,伸手去接衣裳,問道:“我怎麼了?”
“您還問呢!”玉紫一臉心疼的模樣,匆匆打發圖蘭去取鏡子來,“圖蘭,快些將擱在那便的鏡子取來!”
話音才落沒一會,身形高大的少女就已捧著鏡子湊了過來。
玉紫一把搶過,遞到謝姝寧跟前,指著光潔如新的鏡面上那張蒼白的小臉,道:“您自個兒瞧瞧,這眼下的青影,重成這般模樣,過會回府叫太太給瞧見了,可還不得給心疼壞了?”
謝姝寧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巴掌大的一張臉,滿是病態。
眼下的青影更像是夜裡被人用眉黛著了色,濃得洗不去。
她大半夜沒有睡過,也難免成了這模樣。
謝姝寧勉強笑了笑,將面前的鏡子推開,同玉紫道:“擔心什麼,過會同公主殿下借些脂粉,厚厚的蓋了便是。”
她年紀尚小,身邊還不大用得著這些東西,只得同紀桐櫻借來用一用。
玉紫聽了這話也想不出旁的好法子來,皺著眉去將鏡子放了,又來伺候謝姝寧穿衣起身,嘟囔著:“您這樣子,也不好叫皇貴妃瞧見了,若不然誰知娘娘會如何想。”
謝姝寧微笑著聽她唸叨,只點點頭並不說話。
她心裡還記掛著那座金礦。
玉紫跟圖蘭卻不知,兩人皆想著她昨夜是不是睡得不舒坦,又或是做了什麼駭人的噩夢,她們倆卻睡死了,沒能發覺,不由自責不已。
等到謝姝寧盥洗過後,穿戴整齊,玉紫取了她素日用慣的香膏來,用指尖拈了黃豆大的一粒,在她面上細細抹了,又特地在她眼下那兩塊青痕上厚厚塗上。
謝姝寧年紀還小,肌膚吹彈可破,薄得很,能不用那些個脂粉便不用,玉紫便想著用這香膏蓋一蓋。
塗臉用的香膏常見,可謝姝寧用的這一盒卻並不常見。
她手下有個醫術高明的年輕大夫鹿孔,鹿孔的媳婦又是跟著江嬤嬤狠學過幾年的月白。
江嬤嬤在回江南後,身子漸好,卻不便再舟車勞頓回京來,乾脆就留在延陵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