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珞……”
就在這時,她聽到裘世禎慘切的痛嚎,沈青珞一個趔趄,心窩如被利刃大力地扎進,疼得她彎了腰直不起來。
抬眼四顧,房間裡沒有裘世禎,沈青珞跌跌撞撞開啟房門,客棧走廊靜悄悄的,哪來的裘世禎?
那聲慘叫是那樣清晰,沈青珞按住心口,無力地倚到門上。劇痛遲遲沒有消退,沈青珞直起身體,掐著房門呆了片刻後,她決定回裘府看看。
裘海在隔壁住著保護她沒有回府,沈青珞敲開裘海的房門。
“路很遠,這麼晚,又沒轎子馬車僱。”裘海微微皺眉。
“我們走路回去。”沈青珞堅定地道。
夜深沉,街上一個行人也沒有,綿延的街道似乎走不完,沈青珞從不知鳳都原來這樣大,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還沒踏進裘府附近的街道,沈青珞從小跑變為行走,雙腿灌了鉛般沉重,心頭的恐懼逼著她不停抬腿邁步,逼得她想盡快地奔到裘世禎身邊。
終於踏上熟悉的街面,裘府的紅牆進入眼簾。
“現在情況不明,咱們靜悄悄地進去,別驚動守門人。”裘海壓低聲音道。
沈青珞點頭,她知道裘海有武功,怎麼不驚動他人進府她不需問。
圍牆一角,裘海停下腳步,縱身一跳上了圍牆,然後一腿在外一腿在內跨坐了下去,朝沈青珞伸出手,沈青珞抓住,裘海一提一拉一甩,沈青珞落在院牆裡面。
“什麼人?”護院跑了過來,裘海說了一句暗語,裘府又歸於靜寂。
府裡各處靜悄悄的,不像發生什麼事的樣子,沈青珞揪得糾結的一顆心卻沒有放鬆,輕輕地推開自己住的小院的院門,進入臥房時,沈青珞瞳仁一縮,雙眸瞬間明亮地嚇人。
地上躺著一個女人,是若柳,月光下她柔嫩的肌膚欺霜賽雪,精緻的臉上未施任何脂粉,臉頰卻染著嫵媚的嫣紅。
沈青珞的視線投向花梨木大床,裘世禎蜷曲著身體躺在上面,紅果果的不掛片布,身下被褥凌亂,一切是那樣地刺眼。
充滿著欲…望的男性液體的味道和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房間中。
沈青珞聽到了自己一顆心碎裂的聲音,她輕蔑絕望地笑了,她轉過頭,朝門外走了出去。
她一刻也不想呆下去,她多想自己沒有回來,沒有看到這讓她絕望的一幕。
一腳跨出房門時,沈青珞聽到自己心底一個聲音在說:“裘世禎要寵愛女人,用不著在你的房間,你不覺得怪異嗎?你為什麼不把裘世禎叫醒,問清楚。”
沈青珞身子一顫,禁不住轉過身去。
呆呆地站在床邊,沈青珞嘴唇蠕動,想喊醒裘世禎,卻又害怕,喊醒後聽到的是自己不想聽到的話。
沈青珞離開大床,來到若柳身邊蹲下。
“若柳姑娘……”後面的話沈青珞沒有說出來,離得近了,她清楚地看到,若柳頭部的地上有一汪血,紅紅的一片在月色中冶豔淒厲。
沈青珞看看大床看看若柳,她明白了,若柳是被裘世禎從床上用極大的力氣掀到地上的,觸地時撞到頭部暈了過去。
若柳是死是活沈青珞無暇理會了,她朝床上的裘世禎撲去。
“世禎。”上了床,摟過裘世禎,把臉貼到他臉上磨蹭,沈青珞心頭軟軟的,片刻後,她猛地坐了起來,冷汗從頭上滴落。裘世禎練武之人,警覺性極高,稍有動靜便能感覺到,為何她進來這許久,他卻沒有醒來?
扳過裘世禎的身體,裘世禎仍是蜷縮著,兩手保持捂著胯間的姿勢,似乎更痛苦了,濃濃的眉峰攢得更緊了。沈青珞試著拉開他的手,那物事軟軟的,似乎有銀光,沈青珞伸出一摸,尖銳的啊地一聲衝口而出。
“沈管事,怎麼啦?”裘海不放心,一直等在院門外,聽得沈青珞的尖叫,急忙奔了進來。
“海子……去請大夫……快……現在就去。”沈青珞的身體在發抖,變調的聲音如同是另一個人口中說出來的。
點上燈,沈青珞痴痴地撫摸著裘世禎:“發生什麼事了?你要這樣自殘?”
大夫來了,看著裘世禎的下…體直搖頭,淨了手,捏住裘世禎的軟蟲,大夫把銀光閃閃的繡花針拔出,細細的血珠子跟著冒了出來。
沈青珞著急地道:“大夫,流血了。”
“流這點血珠算什麼。”大夫嘆了口氣,拉起裘世禎的手把脈,片刻後狠瞪沈青珞:“你是怎麼回事?怎能見死不救,那麼烈的藥物,不合…體,你想害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