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後面抱住她匆忙轉身的腰,轉到她跟前。
“你不醜,不要緊張。”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鬱倪雖然粗枝大葉,平常對自己的容貌也不是很照顧,但是完好無缺的臉上多了醜陋的疤,有誰受得了?
他握緊拳頭,聲音裡有無盡的痛。
“我不要你同情我、可憐我。”她恨恨的說,幾乎要吼啞嗓子。
“我沒有。”火安琪拼了命想揮灑自如的說出一串能安慰她的話,偏偏,咬破舌頭也說不出什麼具有建設性的話來。
他急得臉紅脖子粗,額頭全是汗珠。
鬱倪瞧著他恨不得自盡的表情慢慢鬆開緊握的拳頭,但仍介意的撇開頭。
“我不是你的責任,你落跑,我能諒解的。”
他們之間應該什麼都不是吧!
他輕輕揉捏她紅通通的掌心,帶她往一塊可坐下休息的石頭走去,用堅定的語氣說:
“我傷心的時候你也收留我。”
當初她是那麼的面忍心善,雖然動不動就對他喊殺喊打,卻壓根沒有傷到他一根手指。
“我是糖果屋的老巫婆,不收你我就要餓肚皮了。”她顛了下,腳底的刺痛讓她曲起膝蓋,想用金雞獨立的方式跳躍著走。
想當然耳,她剛剛也是這麼蹦出來的。
火安琪心驚膽戰的瞧著她的驚險動作,下一秒便把她攔腰抱起來。自從認識她後,他冒冷汗的次數愈來愈頻繁。
“我不需要你這該死的憐憫,我只是腳底痛!”鬱倪不是很習慣兩人的肢體接觸,兩人肌膚交觸的一剎那,她戰慄的躲開,該死!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是一見他就發情。
他把她當珍寶的抱著,小心翼翼,不料,她大幅度的動作讓自己失去平衡,這一跌,躍出他的懷抱,狠狠的摔到地上吃土。
她不顧後果的動作讓火安琪徹底發狂,他怒吼一聲聲音裡夾著無限悲憤。
鬱倪嚇得跳起來,哪還管自己多難看,她被他那不被人瞭解的吼聲吼得一片心碎,這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你別哭,我一點都不痛,也不是不讓你碰我,你聽話好嗎?”她奔上前,抓住他的身子。
他想甩掉她的箝制,但是在失去理智的同時仍舊牢牢的記著,在地面前晃動的人影不是別人。
“我錯了,我該死,我找我……是害羞,不好意思啦,你別再傷心了好不好?”鬱倪溫言懇求,她這二十幾年來從來沒有對誰這麼溫柔過。
火安琪全身抖動,充血的眼映入她嬌俏的臉蛋還有她溫柔的懇求話語,這才醒了過來。
他嚇壞了她。
然而他卻聽到宛如天籟的聲音——“從來沒聽你哭過,難聽得跟牛叫一樣。”收攏他還僵直的大手,鬱倪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手裡把玩。
牛叫?真有這麼刺耳?他輕抬起眼看著她。
“人家肚子餓死了,到底有沒有好吃的?”輕潤的言語有著她自己也沒察覺出來的撒嬌。
火安琪輕擦掉她臉上的灰,重新把她安置在石椅子上,然後轉身進屋子裡去。好一會才出來。
他蹲下,將鬱倪的腳提了起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仔細的檢查地的腳板,然後力道適中的用小針為她挑出扎入皮的異物。
“謝謝。”鬱倪用力的擠出話來。
“我昨天居然沒有注意到。”邊說他邊玩著她的腳,她的腳指頭渾圓小巧,讓人愛不釋手。
“看到你太高興,其實我也不覺得痛。”她說的是真心話。
火安琪找來乾淨的布,一層層把她的腳纏起來,最後打了個不及格的結,這才把她的腳放下。
“這是什麼玩意?”見幾顆石頭中央放著一顆紅泥球,鬱倪好奇的問。
他滅了火,用樹枝挑出泥球,再用石塊敲開包裹的泥塊,露出香噴噴的肉團。
“刺蝟。”他一撥,密密麻麻的刺掉在地上,想不到讓人一見就怕的動物也能吃。
看著他傷痕累累的手指頭,她衝動的想把他的手抱在懷中。
“試試,很好吃。”
接過他送來的肉串,她連同複雜的心情一起下嚥。
也許是因為火安琪在身邊,鬱倪好幾個月來吃不下東西的胃口突然開啟了,她起勁的咬著肉塊,天下美味也不過就這樣。
兩人你來我往,把一隻刺蝟肉吃光光。
大啖了香濃滑膩的早餐,他安靜地收拾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