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內容。這張布帛是方才當著明安帝的面從莫詞身上搜出來的,上面細細書寫了毒害太子妃的謀劃始末。雖則通篇並無明確的名姓,但字跡飛揚遒勁,與宋修遠寫在奏摺上的魏碑行楷如出一轍。
宋修遠放下布帛,恭敬道:“如此以下犯上之事,臣從未敢肖想。望陛下明查。”
明安帝託著頭,靜默不言。所有宮中膳食皆會由尚食局女官查驗,在中秋宮宴中呈上的邀月酌中投毒,無異於徒勞。那麼他究竟要做什麼?還有這個和穆清公主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又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明安帝有些頭疼。
這個時候周墨忽然開口,問道:“莫夫人賢良淑德,又是蜀國和親公主,宋侯爺究竟為何要構陷她?”
明安帝恍然,原來謀害太子妃不過是個幌子,宋修遠的真正目的是嫁禍穆清公主?
以宋修遠先前的官階爵位,即便娶一位公主亦不在話下。但是樹大招風,若真將嫡公主嫁入侯府,不僅會令鎮威侯府招惹是非,更會助長鎮威侯府的勢力,失了朝堂平和。宋修遠是裕陽大長公主的親孫,姑母對他有恩,他替宋修遠選了穆清公主這個媳婦,便算是盡了對姑母最後的回報。
只是沒想到宋修遠竟厭棄穆清公主至如斯地步,白費了他一片苦心!
“臣與夫人同德同心,從未想過謀害夫人。”宋修遠正色回道。
事關兩國邦交,證據確鑿,宋修遠卻仍不認罪。偏偏他又不辯駁,只是咬定自己從未做過這些事,姿態驕傲清高,反倒像他汙衊了他。明安帝怒極,命道:“來人!將鎮威侯押入大理寺牢獄,聽候提審。”
穆清不自禁地抬頭看向宋修遠,眸子裡盡是擔憂。宋修遠斂眸搖頭,神情淡然,示意她不必擔心。未等侍衛近身,他便解開下頷處的繫帶,取下官帽放置到身前,站起身子,自行跟著侍衛出了偏殿。
縱然得了宋修遠的示意,但穆清如何不擔心。
明安帝再望向身前生得一模一樣的兩個女子,心中生疑。適才無論薛後如何審問,這個宮人都堅定道自己是莫詞郡主,而鎮威侯夫人卻神情懨懨,不肯開口。明安帝覺得事有蹊蹺,向莫德問道:“這兩個,究竟哪個是你的女兒?”
跪在地上的兩個女子皆回頭望向莫德。穆清眸底竟是掩藏不住的擔憂,莫詞因數年後與父親的重逢,面上亦是垂淚之態。兩個女兒如此眼巴巴地將自己望著,莫德心底一抽一抽的,突突地發疼。
數日前他與宋修遠姜懷瑾二人密謀,眼下只能認一個,先保全穆清,再利用他此番帶來的莫詞的玉碟與婚書庚帖將莫詞救出來。
良久,他終是一咬牙,起身行至穆清身後,輕輕拍著穆清的肩頭,像是撫慰,亦像是下決定般,喟嘆道:“這位便是我去歲嫁入貴朝的小女,穆清公主。”
穆清感受著肩胛處傳來的溫熱,一瞬失神。雖然她知曉宋修遠先前一定交待了父王保下她,但是他對莫詞的父女之情遠遠超出十三歲才被尋回府的她。。。。。。此時她終於明白,莫德是他的父親。她究竟何德何能,讓這些親近之人一個個為她身赴險境?從去歲的厲承、杜衡,到今日的莫詞、宋修遠。。。。。。
明安帝亦是父親,亦送了一位女兒去和親,對著莫德心有不忍的神情,此時竟有些感同身受。遂命人將莫詞押入大理寺,又安撫道:“叫二位看笑話了。”
周墨看著被帶離的石青身影,心底愉悅。除了她妄自狡辯稱自己是莫詞外,一切盡在意料之中。但是即便妄稱自己是莫詞又如何呢?琅王就在此處,怎麼可能認不出來自己的女兒?
鎮威侯府倒了,太子殿下的心事終於又去了一樁。
一番事了,前頭筵席已罷,穆清跟著莫德回了沉香殿,周墨亦回了東宮,偏殿內只剩明安帝一人。明安帝靜坐在殿內,手指不停地敲打著桌案。宋修遠做出了這樣的事,放在朝堂之上便是夏國失理,即便穆清提出要跟著莫德一起回蜀國,他也無法攔著人,更無法再將涪州十五城討回來。
案件查明,但他心底總覺得有些古怪。宋修遠是一眾後輩中的佼佼者,又是忠誠良將之後,論起親疏關係,還是他的遠侄,他向來看好他。
他看著宋修遠長大,若非證據鑿鑿,他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孩子會做出這樣的事。
真真令他失望!
證據鑿鑿。。。。。。人證物證俱在。。。。。。明安帝仰面靠在椅上,琢磨著方才的案子的始末,想著宋修遠被帶走前的舉止神情,忽而咀嚼出了點味道。
方才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