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攘的、拉扯的、喊叫的……到處都是重複不斷的人聲和動作。
然而所有的動作落到關文眼裡,卻只剩下那個執著地舀著掃帚一下一下往侯嬸身上猛抽的女人的背影。
連李二郎都看得呆在那兒。
他姐一向溫柔如水的,連說話都少有大聲,跟孃的性子天壤之別,倒是跟爹的性子像了個十足十。娘總是說,姐那個性子容易吃虧,但大哥說,姐做事有分寸,不惹事,也是好事兒。可後來三弟跟他講,姐就是聰慧,但慧極必傷,以前覺得好的,不一定對她真的好。
他那會兒就不明白三弟說的這是啥意思,他只能粗淺地猜測,三弟那會兒是支援姐嫁到關家的,難不成三弟的意思是,他現在覺得姐嫁到關家不好?
可是也不對啊,姐家的日子越過越好了不是嗎?家分出來了單過,啥事兒都能自己做主,娃子也領養了一個,吃穿都不愁,跟姐夫兩個也感情好沒見怎麼吵架——姐那個性子別人能跟她吵嗎?
可現在姐怎麼——
他覺得就好像是憋屈了很久終於爆發了出來似的,她姐下手可從來沒那麼狠過。
除了他十一歲那年夏天兒偷偷下河洗澡被姐撞見了,讓姐舀著皮條子抽得整個背都是紅槓子,也就才十三歲的姐臉色陰沉地嚇人,下手一點兒沒留情,後來娘罵了他個狗血淋頭,還是姐一言不發給他上藥——從此以後他再也沒偷偷下河去洗澡過。
這件事兒是唯一一件他覺得他姐“狠”的事兒,可今天的狠勁,比那一年留在他記憶中的印象,還要狠。
杏兒和阿妹自然也不能看著李欣吃虧,上前幫她攔著那些拉扯的女人。李欣眼裡好像看不見別人,一直盯著地上滿地打滾的侯嬸,不知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