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了。侯叔卻氣得不輕。當即說:“我兒子哪裡嘴巴不乾淨了!”
關文“嚯”一聲望向他,眼神冷得跟冰似的,“侯叔,我敬你是長輩,是老人,跟你動手不管怎麼樣,到最後肯定都成了我的不是。方才那句話我就當沒聽見,你要是再說。也別怪我不客氣!”
侯叔縮了縮脖子,他到底有些怕關文——跟山匪子幹過架的,那可是正兒八經殺過人的啊!雖然也都兩三年沒幹那營生了。可關文身上那煞氣還在,侯叔又如何不懼?
他這是又驚又怒,偏偏舀關文無可奈何。
侯家人大眼瞪小眼,本來商量好的,來了以後要讓關文給個說法,至少要賠禮道歉啥的吧,可瞧人家一點兒不怕他們的樣子,他們要真這麼灰頭土臉地回去,那在荷花村裡的臉可就丟大發了!
大家可都看著的呢!不光只是荷花村的人,還有下河村的一個小子。還有剛才這上來的……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的兒郎。
侯叔氣得臉通紅,李二郎衝他們哼一聲,鼓著眼大聲說:“我姐怎麼就有爹生沒娘教了?老不休的,恁大個人了,說話跟放屁一樣臭烘烘的,回去好好漱漱你的口。少舀來燻我姐跟姐夫!”
明白了,這是李家兒郎,是李家村兒的人!
侯叔更加不能退了!
他站起來,倒是有一家之長的風範,沉聲對關文道:“關大郎,你打我侄兒的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還有現在你差點把我兒子掐死的事兒——”
“老不休,誰要掐死你兒子!”李二郎頓時吼道:“瞧你兒子跟蔫了的公雞一樣被人一提就提起來了,嚇唬他一下就屁滾尿流的,半夜怕是做噩夢都得被嚇死,誰又稀得掐死他,少扣屎盆子在我姐夫身上!”
關文也沉聲道:“侯叔,我不過是給他一個教訓,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以後他那張嘴最好閉起來,要是真說了什麼我不中聽的,難保他不是下一個猴半仙。”
侯嬸頓時尖聲罵道:“不就是說了你媳婦兒兩句,沒動手又沒動腳,誰讓她包庇你不找你出來!就為個娶回來的破窯姐兒當真是要跟我們侯家結仇是不是?我們侯家也不懼你!”
那“破窯姐兒”四個字算是把李欣徹底惹怒了。
同時被點燃了怒火的還有關文和李丘。
李二郎大喝一聲,衝著侯嬸“啪”一聲擲了地上的衣裳,挽了袖子說:“你甭以為你是個女人老子就不敢揍你!”
說著就朝侯嬸撲了過去,自然是要侯家男人要攔著。李二郎也不懼,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老子他孃的一來就瞅見我姐被人欺負,當真以為從我們李家村嫁出來的姑娘是好欺負的!先問問老子的拳頭!”
李二郎自從江氏懷孕了以後膽性就收斂了很多,江氏膽子小,懷孕了尤甚,李二郎怕嚇著了她,在家裡做啥事兒都是小心翼翼的,對江氏也是百依百順的,看得劉氏也是吃醋不已。但是兒子兒媳婦兒關係好劉氏也高興,這意味著她將孫子孫女繞膝,當個高高興興的老太太,而且家裡邊兒啥事兒也和睦,沒什麼讓她操心的事兒。
李二郎也一向覺得自己家裡的相處方式跟別家差不多,還一直覺得李欣跟關文過得很好。哪知道今兒因為有事來了荷花村,竟然見到了這樣一幕。
他氣性大,這會兒根本就壓不住了。
侯家男人攔著李二郎,李二郎力氣雖然大,但到底只是一個人,人家侯家男人都攔著他,他自然也過不去,心頭火氣更是大了翻天。
侯叔正慶幸有人李二郎,心裡又埋怨自己婆娘說話沒把門兒——那些話心裡藏著就好了,何必說出來,這不是惹事兒嗎……
正想著全見眼前閃過一片陰影,正想辨認是什麼,卻當頭被人用什麼掃了,等回過神來就聽到了自己婆娘的大叫。
李欣手裡緊握著方才趕人的那把掃帚,正一下一下地往侯嬸身上招呼。
那幾個看到關文揍猴半仙的婦人心中大驚——這關家媳婦兒打人的勁頭壓根不遜於關文當時湊猴半仙的勁兒啊!
關文一拳一個幫李二郎解決掉攔著他的侯家男人,那些侯家女人反應過來後也趕緊上前去護著侯嬸,侯叔也要衝上去,關文一把將人拉住——
“關大郎你啥意思!真把我婆娘打出個好歹來,這樑子可就結下了!”
侯叔大聲吼道,關文頓了一下,手上的力道還是沒松。
——打起來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頓時奔走相告,也有上前來拉架的,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