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歲,大學也已經畢業。
越來越猜不透這其中的前因後果,但在死者面前藤川涼選擇了沉默。
他們沿著原路回去。看得出忍足的心情比剛剛來時好了許多,甚至還以來回奔波太累為由提出去藤川涼家蹭飯。藤川涼沒太大所謂,當然也不會做虧本生意,於是不失時機地追問:“那作為報答,你總該告訴我,剛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忍足笑得一臉坦然,“就算不這樣,我也沒打算瞞你,”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你有沒有聽說過六年前發生在大阪的那起醫療事故?”
藤川涼回想了一下,很快有了印象:“你是說……和厚生省獻金醜聞有關的那起?”
而在得到忍足肯定的回覆後,藤川涼似乎又聯想到了什麼,“難道那間醫院……”
忍足點了頭,“對,就是我父親當時管理的醫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而案件裡的主治醫生,正姓福島。”
當談話的雙方都瞭解案件背景後,所謂的真相也就來得格外容易——就像許多故事裡描述的那樣,福島在被捕後為了不殃及家人,選擇了與妻子離婚——儘管他有罪在身,但作為丈夫作為父親,他並不是一個惡人;離了婚的福島妻子很快陷入困境:兩個十來歲的女兒等待她撫養,但原本優渥的生活讓她已經多年不曾工作,如今即使想重頭再來,能夠選擇的也只有最基本的一些低階工作。
無奈之下她選擇了改嫁,並帶著兩個女兒隨第二任丈夫搬到東京。但這場婚姻又是個更大的悲劇。中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忍足有意無意沒有提及,藤川涼也識趣地沒有追問,她知道的只有這些年來忍足家始終在以醫院的名義向福島妻子給予幫助。而就在所有人以為她們的苦難終於熬到頭的時候,卻傳來了福島的大女兒自殺身亡的訊息。
福島由利子下葬後,福島的妻子,或許該說後來的今井太太,再一次選擇離婚。
藤川涼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個姓氏:今井。儘管這並不是一個罕見的姓氏,但……
忍足顯然發現了她的疑惑,“你沒有猜錯,”他給予肯定的目光,“你所認識的今井,今井由嘉利,正是福島的二女兒。這幾年她一直和她的母親一起生活。”
忽然就什麼都明白了。怪不得,不久前的那個夜晚,今井會帶著淚痕從這裡離開。
怪不得,今井和忍足的熟識,想必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你怎麼一臉鬆了口氣的表情?”
“……才沒有!”
講完故事的時候,他們已經吃完了晚飯。如忍足的提議在藤川涼家,儘管吃的是最普通的炒烏東。忍足上一回來這棟樓還是在去年,當時宍戶的哥哥還沒有搬走,他們擠在單身男人的房間吃了一頓鬧哄哄的午飯,但那回他並沒有進到藤川涼的房間。
真的進來後,發現也不過是如此。
普普通通的十來歲女孩房間,佈置樸素,但打掃得很乾淨。
忍足透過窗戶看外面:一面是山坡,在這個季節綠意濃濃,能看見樹林間一所美術館的屋頂若隱若現;另一邊則是與附近一所大學相連的公園,在這個時候有不少剛吃完晚飯的家庭帶著孩子在那裡散步。窗沒有關,外面月明星稀,清冽的初夏夜風灌進來,吹得攏在邊上的白色窗紗獵獵作響。
門外傳來哐噹一聲,似乎是岡本先生回家了。
“這裡風景真好。”忍足自來熟地倒了水喝,目光盯著公園沒挪開。
“說笑。怎麼能和你那裡比,”藤川涼誠實地否定了他,“價值千萬的東京都夜景啊。”
“那不一樣。我都後悔了,那房間簡直大得沒法打掃。我還是喜歡這裡。”
藤川涼也靠近窗前,站到忍足背後兩步遠的地方去,透過參差的樹林看街對面的公園。最亮的那盞路燈下是一個由麻繩和輪胎綁成的簡易鞦韆,天色晦暗,看不清那邊上的人臉,只知道是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聽聲音應該是父子。父親把坐在鞦韆上的兒子往天上推,然後小孩咯咯笑著落下來。
“說真的,我不喜歡那種感覺。”太安靜了,安靜得藤川涼覺得打破沉默才是上選,而既然開了口也就難免硬著頭皮說下去:“小時候我和我哥哥一起玩鞦韆,不是這樣的,而是那種更窄,更輕,飛起來更高的木鞦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我哥為了顯示所謂的男子漢氣概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