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兒,去取家法。”
“老夫人——”一旁同樣看著小主人長大的婢女雁兒,於心不忍地喚了聲。
“我說去就去!”
見老夫人鐵了心,雁兒只得無奈地依言而行。
糟糕,奶奶不會真的要打她吧?
“不要啊,奶奶,蓮蓮下次不敢了——”
白若蕖一聽說婆婆命婢女去取家法,立刻急急忙忙地跑來。
“娘,發生什麼事了?蓮蓮做錯了什麼?”
“做錯了什麼?”關老夫人冷諷了聲。“你生的好女兒!價值上百兩的骨董,她也可以不當一回事的拿來玩,簡直頑劣成性!”
白若蕖看向滿地的碎片,再看向跪在地上、一臉驚惶的女兒。“是這樣嗎?蓮蓮!”
“不是的,娘,蓮蓮真的不是故意,我是轉身時不小心碰到的,娘——”
看著女兒心慌無措的小臉,白若蕖整顆心都揪在一塊兒了。
她知道以女兒平日的乖巧,絕不可能有婆婆說的那種行為。
“娘,蓮蓮還小,不懂事,您就原諒她這一回吧!我會好好管教她的。”
“住口!我要是輕易原諒她,如何讓她記取教訓?”
“可是娘——”
“讓開!”接過雁兒手中的藤條,作勢便要往蓮蓮身上揮。
“娘!”白若蕖一驚,連忙跪了下來。“是媳婦教女不嚴,娘要罰就罰媳婦吧!”
“好,這是你說的,我就一起罰!”說完,毫不留情的藤條,重重地揮了下來,蓮蓮嚇得哇哇大哭,依著母性的本能,白若蕖將女兒密密護在懷中,受下這一板。
火辣辣的疼楚,迅速泛延開來,她咬緊牙關,不敢叫出聲來,深怕更加觸怒關老夫人。
“哇,娘啊……”一時間,蓮蓮的哭喊傳遍了整個廳內。“叔叔……快來救娘啊,蓮蓮好怕……”
藉由雁兒的通風報信而獲知此事,及時趕回的關仲宣,一踏入廳內,看到的就是這幕情景。
沒多想,他衝上前去,在藤條二度落下時,護住了母女倆,代她們受下這一板。
關老夫人變了臉色。“宣兒,你這是做什麼,快讓開。”
“娘,我才正要問您,您這是做什麼?”關仲宣忍住疼楚,咬牙將話逼出。
天!娘下手真狠!這要落在若蕖身上,肯定吃不消。
“你這是在質問我?”關老夫人瞬時怒不可遏。
“孩兒不敢。但,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要您動用家法,這孩兒總能問上一聲吧?”
兒子不諒解的神情,讓關老夫人隱藏多年的不滿一下子飆高了起來。
“這頑劣的孩子打破了骨董花瓶,我不能教訓她嗎?”
關仲宣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就為了一隻花瓶?它會比您的兒媳、孫女更重要?”
“孩子做錯了事,本來就該處罰,免得寵出了個孽子!”關老夫人回得是理直氣壯。
“好,那大嫂呢?她何錯之有?”
“她都承認教女不嚴了,既然她存心護短,我不罰她罰誰?”
這真是荒謬透頂!
關仲宣簡直無法相信他聽到了什麼。娘根本就是在借題發揮。
“好,那今天我也是存心護短,請娘連同孩兒一起罰!”
“仲宣!”白若蕖驚喊。“這與你無關,你別管我——”
“宣兒?!”關老夫人也難以相信,兒子竟會說出這種話。
“娘啊,您別忘了,蓮蓮是我一手教導的,她行為若有偏差,孩兒絕脫不了干係,今天,娘若真認為蓮蓮頑劣,就請先罰孩兒的管教失當。”
“你、你——反了,反了!你居然幫著外人來忤逆我!”一把火冒了三丈高,關老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一句話,聽進兩人耳中,起了不同的反應。
外人……白若蕖無盡戚然。原來在婆婆心中,她一直是個外人,就只因為她沒能為關家生個兒子嗎?這是何其不公呀!
“娘,大嫂是大哥明煤正娶的妻室,她不是外人!”關仲宣不悅地低吼了。
“你……你為了這個女人跟我怒言相向?”這下,關老夫人可真是大發雷霆,一口咽不下的怒意,便直接發洩在白若蕖身上,藤條抓了再度往她身上揮過去。
關仲宣不須思考,義無反顧地將母女倆摟進懷中,以自身相護,任關老夫人左揮右打。固執的兒子說不讓就不讓,堅決代她們擋去一切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