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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火一把呢。”我很好奇地說。

“不行,北京炒紅他的書商都說不行……‘村氣大臉’,呵呵,書商在上海電視臺推過他,讓他模仿百家講壇的教授站著去講,結果呢,那檔節目的收視率和他們在上海地區的賣書率一樣,都往下掉。這個哥們的大臉和他濃重的地方口音讓觀眾產生極大的反感,所以,他狗肉丸子一個,上不得正席……只要他話說一多,就容易露餡。書商也只能在網上炒炒多賣點書,這個人沒有深度挖掘的價值……”

在“山寨時代”的中國,類似“村氣大臉”這樣網路紅人們的成功,當然不是偶然的事件——如今的普羅大眾矯枉過正,他們拒絕崇高,拒絕貴族氣息,拒絕任何稍稍高深的學問,拒絕一切與深刻有關的東西——這些可能使得這些被生活的重壓駝了背的人更加感覺沉重。

網路紅人們的竄紅,其實是時代的悲哀——這些原本在任何時代、任何國家都會成為笑料的東西,在跟風的、速成的、焦躁的年代,他們都變成了人們豔羨的大紅特紫的“香餑餑”。

逗你玩——文化為什麼這樣俗?

透過觀察整個中國的圖書市場,就可以發現我們低俗文化的一個重要的側面風貌。在書商簡單而又有效的操縱下,我們國人的讀書趣味,日益趨向低俗的有趣和膚淺的簡單。可以這樣斷言,時下的讀書風潮,如同流行感冒一樣,都屬於傳染型別。一旦得上病,周圍的人,一個接一個,不得不跟著染病。

我記得,在我少年時代,天津的一些地方,有些地痞會玩這樣的把戲,他們拉個棚子,外表看上去像是拉洋片的,一塊錢一次,拉客進到裡面去看東西。每個人進去後,出來的時候都是一臉詭異的、訕訕的、曖昧的笑容。好奇之人站在一邊,會迎頭問:“裡面什麼東西,好看嗎?”出來的人肯定忙點頭,“好看,好看”。由此,扣動了人們好奇的扳機,會陸續有幾十人甚至上百人進去。每個出來的人,都會機械地假笑著說“好看”——其實裡面就是掛一簾白布,上面畫著一個豬頭,寫著:“你是豬!”——這太像我們今天的低俗文化傳染病了!

我們被催眠一樣,被商人們廉價的宣傳伎倆哄到了“暢銷”、“好賣”的棚子裡面,紛紛掏錢上當,然後,個個面露笑容,傳銷連環套一樣,不停地讓別人也上當,以此來遮掩我們本身近乎弱智的低俗。

當然,如今的“上一當”,我們更多的人是心甘情願。在忍受了多年意識形態的“高大全”之後,矯枉過正,打著“躲避崇高”的幌子,一頭扎入低俗廉價的笑料中,讓大腦的轉動能少費力就少費力些。這是因為,我們的頭腦本身就缺乏有效的潤滑劑。所以,別人“喜愛”的東西,逐漸會莫名其妙地變成大家喜愛的東西。

與傳統文化的大眾化和“喜聞樂見”不同,那些東西,經歷了歲月和時代的打磨,歷久彌新。而我們今天的群氓,電視、電臺裡面只要多放幾遍“今天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大家都會像被電擊的白老鼠一樣條件反射,然後就自願地去“上一當”。可以想見,這個國家的人群基數如此大,難怪連那些最低階的騙術都能賺個缽滿盆滿。

“颱風來了,豬都會飛!”歸根結底,在網際網路炒作的喧囂中,回首那些網上可憐的寫手們和那些“艱苦卓絕”的“推手們”,可以發現,他們都是一些真正愚頑的人。法國大鬍子法朗士說過:“即使是奸詐狡猾的人,也要比愚頑的人好得多。為什麼?因為奸詐狡猾的人還有休息、打盹的時候,而愚頑的人,卻從來不知道休息,生命不息,‘奮鬥’不止……”

如果這樣的話,是否可以推斷出,隱藏在巨大網路背後那些無面孔的群氓都是愚頑無知的一群呢?

當然不是!

如今這個泛知識化的時代,大眾的智力層次要遠遠高出過去任何一個時代,他們非常機敏,非常自信,非常瞭解更廣範圍內的大小事情,而且擁有近乎無限的潛能和力量。但是,這種自恃聰明的自以為是和狂妄自大,恰恰使得網上群氓的頭腦在終端的意義上變得更加簡單和愚昧。他們,跟著感覺走,跟著情緒走,跟著“帶頭大哥”的煽動走,在網上最激烈地行使他們手中滑鼠點選下的朝生暮死的短暫權力,使得各種零散的推測和自以為是的臆想,最終匯入臭氣熏天的大流,在網路中四處湧動,甚至氾濫成災。

黑格爾曾經高言:“群眾正在崛起!”

這個預言意味著什麼呢?

仔細推究,回望這歷史性的預言,從現在的網際網路的狂亂大潮中,我們發現,它不過是一種幻想,不過是尼采的所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