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不知道這個時代的點心師傅能不能看得懂她的字。這般笑著,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另一個甜食狂魔。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話看來是一點不假,周博雅的朋友,一個兩個都像他。想著那般端方有禮的周公子平日裡為口吃的跟她鬥智鬥勇,輸了還耍小脾氣不理人。郭滿就忍不住想笑,剛一彎嘴角,她的神情怔忪起來。……周博雅跟她鬥氣,耍脾氣?郭滿突然意識到周博雅在她面前,與夢境裡對謝思思的不同。他在她面前並非永遠從容優雅的,他時常會跟她置氣,也偶爾被她氣得咬牙切齒。氣狠了的時候,甚至還會滿屋子追著抓她打屁股。郭滿不由得一愣,凝眉思索片刻,眸子漸漸清亮了起來。她,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小王爺,甜點方子,妾身回府寫好了會命人送去您府上。”郭滿想通就是一瞬間的事兒,心情豁然開朗,她嘴角就控制不住上揚。琢磨了兩日,她總算把這點小破事兒給琢磨透。看了眼雙喜,雙喜心領神會地去叫車伕把馬車駕過來。她於是轉頭便跟趙煜提出告辭,“妾身便不打擾王爺用膳了,這就告辭。”趙煜看她一會兒愁一會兒笑的,精彩紛呈。不過再精彩跟他沒關係,拿到甜點方子,他心情很好地問郭滿,要不要他派個人護送她回去。路程不遠,不必麻煩,郭滿便婉拒了他的好意。趙煜也沒多勉強,只是有些羨慕周博雅。明明娶回去一個醜八怪,一年的功夫不到就搖身一變,成了看著就可口的美人兒。周博雅那和尚,走狗屎運了他。閱美無數的趙小王爺心裡有點酸酸的,周家小媳婦兒如今的模樣,他孃的是他最喜愛的一款兒。砸了砸嘴,趙小王爺沒滋沒味兒地回了樓上。與此同時,大理寺官衙的卷宗室裡,周博雅正手捧著一卷當年楚河堤壩修築參與官員名單,以及當時採購材料的商戶名錄,一心二用地聽著石嵐彙報。“公子,金家之事訊息傳到京城了。”石嵐單膝跪在下首,將郭滿這兩日的情況彙報給周公子聽,“少夫人原本今日一早準備回府,臨了被金家絆住了腳,怕是要再晚些回來。”周博雅從卷宗裡抬起了頭。一襲單薄的白袍在卷宗室晦暗的光影下似白蓮鋪開,濃墨般的長髮用一支玉冠束著,襯得他肌膚比白玉還細膩,瑩瑩生輝。沉靜的眼眸地低垂著,鳳目微斂,嘴角輕抿,難得將惱怒擺上了臉。“金家之事怎地這個時候傳入京城?”周公子現在心情非常不好,仔細看他,眼瞼下有著一層淡淡的青影。他已經三日不曾好好睡過覺了,翻舊案本就棘手,他每日還得分出心思去琢磨郭滿要怎樣才能不跟他鬧脾氣,怎樣才乖乖回來。然而越琢磨,周公子就越氣憤。若是早知道謝思思會惹惱郭滿,當初他就不該圖省心。不過謝思思確實越來越不像樣,居然動手打了滿滿,周公子心裡團了一團火。吐不出來咽不下去,事情過去了,再說什麼也於事無補。謝思思那個人,是講不通道理的。“公子,”石嵐想了想,“金家在西南地區種植阿芙蓉的山頭?”“全部處理掉。”周博雅低下頭又繼續看起了卷宗。石嵐抬頭看了眼自家主子,晦暗的光中,他清雋的身姿恍然能羽化飛昇。想了想,他沒把郭滿在望江樓被,趙煜那廝給調戲了的事兒說出來。低低地應了聲‘是’,他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郭滿靠在回程的馬車裡,想到周公子對她並非她想得那麼無情無感之後,郭滿的鬥志又重新昂揚了起來。本來嘛,她就沒想放過周博雅這顆歪脖子樹。現在發現歪脖子樹有可能早就被她無意中扯直,她的壞心眼就又冒了起來。遲鈍是吧?反射弧長是吧?可以,可以理解。那既然這樣,郭滿就開始回憶這本辣文的劇情。託一場大夢的福,她把她百八十年前看的劇情全部想起來。人的神奇之處便在於此,她原以為自己的記憶很差,看過就忘。誰知道大腦的讀錄功能這麼厲害,細枝末節她都想起來了。按照本書劇情,這個月下旬,她就該生病。三個月後,悄無聲息地病逝。等她病入膏肓,謝思思與周博雅的糾葛才開始。這麼說來,劇情就要展開了。 郭滿回孃家給郭嫣添妝方氏是知曉的,此時聽說她回府,特意派人請她過去。兒子兒媳正在鬧彆扭這事兒她不知道,叫郭滿過去,是因周博雅二十一歲生辰快到了。方氏琢磨著去歲為著謝思思鬧和離便未曾擺過酒宴,今年便多花些心思。去芳林苑的路上,蘇嬤嬤一路上看著郭滿欲言又止。謝思思那日來府上鬧了一回,方氏礙於大公主未曾站出來表態。雖說事後送了好些東西去西風園,但心中一直不得勁。想著等冷靜兩日再把郭滿叫去提點兩句,然而恰逢郭家有事兒郭滿不在,這點事兒便耽擱下來。方氏看到郭滿進來,連忙招呼她去身邊坐。郭滿很順從地走過去坐下,方氏捏了捏郭滿放在膝蓋上的手,也是欲言又止的。那日前腳送走了謝四,蘇嬤嬤就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