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床上輾轉難眠。於是不由自主地越過那十二步的路程,去到那一切痛苦和快樂的發源,她的應許之地。
要解脫,便只有在黑暗中融進他更深的黑暗。
時間再一次證明了它的威力。
久而久之,這種難以忍受的痛苦竟也慢慢地變成一種麻木的習慣。
到了後來她已經可以有意識地忽視那個橫亙在她們之間的幽靈,將她和他之間被執念完全扭曲的相處之道看作是理所當然。
月滿常想,或許就是這樣才讓她的思想逐漸地鬆懈,忘記了演員本人並不是他所忠實扮演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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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再見,不再見】
【生離讓我眷戀】
【死別卻搶走你的思念】
【不再見,又再見】
【紅玫瑰一雙眼】
【犧牲自己陪你想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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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月滿似乎喜歡上了喝酒的滋味。
啊,似乎是從她第二次躺在了兜大人的床上之後,每一次的肌膚相親之後,她都會把自己丟到酒館裡泡上一天。
並且,這種狀況越演越烈。
直到有一天,月滿想幹脆把自己灌到爛醉在那地方過一夜的——反正他們大概也沒膽子把她扔到大路邊上去。然而在第四壺酒正要完全入喉之際有個面目可憎的傢伙捧著兜大人的手令來找她,說是她被他召喚了。
搖搖晃晃地隨傳信人回到住所,月滿獨自開了半掩的門進去。
站在房間的中心的兜大人好像說了一句什麼,但她聽不清,只在視角的邊緣看到他指了指擺了個什麼東西的桌子。
向桌子邊緣湊過去,隱隱約約覺得那上面烙著花印的東西橫看豎看都眼熟。
盯了它一會兒,認出是一個卷軸。涼意一點一點從月滿的背脊爬上頭頂,滲進混沌的腦子激起了意識。
然後,轟然驚醒。
這信上的印章是少見的八爪魚形,她的確是見過。
今天早些時候書記官把他交到她手裡的時候交代過:A級任務,送這個密捲去某地。
她頂著一顆昏昏沉沉的腦袋隨口答應,轉眼竟忘了個乾淨。
將手不甘心地探向胸前的口袋,卻只摸到預料中的空虛感。大腦加速十倍運轉將一幀幀畫面掃描透礻見,最後定格在那間小酒館:那個臉象熊的男人,她第一次掏錢給酒保時,他搖晃著走過碰了她一下
反射性地吐出一句“我這就去殺了他”,然而隨即意識到這句話只是增添了她的羞辱——既然東西已經找回,這件事便再沒有可供她挽救的餘地。
於是她只能沉默,等待責罰的降臨。
'作為忍者,任務從無失敗是不可能的,然而,若是由於自己疏忽的緣故,便會使忍者之名蒙羞,也將使我蒙羞。記住了嗎?月滿。'
那是他升為中忍時,兜大人對她的教誨。
那時她回答得那樣輕鬆,把這當做是理所當然,不曾想今天卻被這簡單的規則嘲弄得無地自容。
幾年前也有人犯過類似的錯誤:一向盡忠職守的中忍,受了流鶯的誘惑讓自己保護的重要人物被殺。處死他的人是她,而嚥氣一刻他的眼神相當平靜。
然而兜大人卻只是彷彿這件事並沒有發生似地淡然道:“你出去吧。”
因為是她,所以他不追究麼?
還是因為,她身上和那個女人相似的影子?
數年後的今天此刻,月滿終於知道了他在看什麼——那個和她有著相似外表的亡魂。
可是,她就是她——不是那個死人,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如果這樣叫一百次他還是聽不見,那麼這第一百零一次的聲訴,她只能選擇用血來表述。
凝神屏氣,查克拉包裹住了自己的手指,然後五根手指順利地深入胸腔的肌肉,乾脆陌生得彷彿被手指**的那個身體不是屬於她自己的。
可那的確是她自己的鮮紅血液在汨汨地從指間湧出,順著手腕往下不住的滑,粘膩溫暖和別人一無二致。
月滿盯著自己的手,發現除了撕心裂肺的痛之外心中也泛起莫名的成就感:她是不是不應該將手刺入這裡,而是划向自己的面孔或者隔斷自己的頭髮,挖去自己的眼睛?
如果那樣做,是不是就能抹去那個人和自己的相似?
於是她帶著一絲希冀地抬頭望向兜大人,然後發現他的臉上仍然是一片她看慣了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