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的蠻夷之民都有自己敬神通靈的習俗,而正是這樣的地理和民俗,導致了成精為怪者喜歡在這裡聚居。這裡仍算是虻山和闃水的交界地帶,因此虻山和闃水的妖魔在這裡為非作歹的為數不少,當然,也不僅限於虻山闃水的妖魔,很多自我修煉的其他路數的妖精也所在多有。正因為如此,在巴蜀之地有一個伏魔道的名門大派——五老觀。”
說起五老觀,池棠就想起那個曾變化為邋遢道人,自稱五老觀玄機子的闃水鯰魚怪來,然而馳援紫菡院一事中,各處來了那麼多伏魔之士,卻不曾見過五老觀的門人弟子,不由甚是好奇:“這些時日聽這個五老觀可有好幾遭,不知是個怎樣的除魔門派?有何過人之處?”
“都叫觀了嘛,可想而知,這是個道觀,觀裡都是些會法術的道士。五老觀位於積奇山,而最早五老觀也不是叫這個名,而是叫積奇觀,漢時王莽之亂,居於巴蜀深山的妖魔蠢蠢欲動,內中有一個猿精,道法通天,欲趁亂舉事,聚集了數千有法力的妖精,自成一軍,假作呼應泰山赤眉之狀,一時伏魔道莫可奈何,卻是這積奇觀五大宗師合力,大展神威,剿除了這數千妖魔和那為首猿精,從此,積奇觀改名為五老觀,為的是彪炳這五大宗師的功績。自新莽之後,五老觀高人輩出,還記得跟你說過的避魔之島凝露城麼?現在的凝露城主,就是出身五老觀的鄒蘭舟鄒老先生,這凝露城主非伏魔道公推的頂級高手不可擔當,由此可見這鄒老先生有多厲害,而今時的五老觀觀主道號天風子,正是有他鎮著,巴蜀群山間妖魔雖活動頻繁,卻也不敢太過放肆。”
“哦?天風子?未知比那孤山先生如何?”伏魔道中的宗師人物,池棠只見過鶴羽門孤山先生一個人出過手,無論孤山先生性情如何,但那一手超凡入聖的伏魔修為還是令池棠頗為欽佩的,因此在聽到了另一位伏魔宗師人物後,不由生出比較之心。
“從聲名威望上看,自然是孤山先生更勝一籌,然論真實修為,天風子道長卻也未必遜於孤山先生,反正真正見過他出手的妖魔鬼怪都被他收伏,可謂出手未逢一敗。”
池棠淡笑,其實論其現在的修為,比之伏魔道這些聲名赫赫的宗師來,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是身負火鴉神力的乾君化人,同時,又是劍術卓絕的武學至尊,不過他還需要對自身所具備的火鴉神力多加歷煉,假以時日,未必不會是伏魔道第一人。他現在遺憾的,是已入伏魔道,可是總是陰差陽錯的,所要剷除的妖魔總是預先逃之夭夭或被他人之手誅滅,這點未免和斬魔士身份不符。
在池棠說出這個遺憾之後,薛漾則淡然的說了一句:“在這裡一定有機會的,不過不會輕鬆,妖魔數量很多。”
就這樣,在談談說說間,池棠和薛漾下了棧道,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他們來到一處不大不小的村落,看著炊煙高嫋,燈火初升,他們意識到,如果不在這個村落借宿,那就只有繼續趕夜路,然後在滿天星光中餐風飲露了。
這還是剛出冬的時節,山裡溼氣又大,池棠和薛漾自然不會去招這苦惱,於是,他們步入村路,準備借宿。
借宿也是門學問,若是尋個貧窮村戶,縱使對方熱誠款客,但礙於自家苦陋,吃不飽睡不暖不說,還平白給人添了麻煩,兩頭都落下苦處,所以以薛漾的經驗,自然是尋村上的大戶人家,無論什麼村子,總是有大戶富農的,這並不為難。
所以,當薛漾看到村落中最大最氣派的一所宅院後,毫不猶豫的帶著池棠走了過去。
第027章投宿
不過走了幾步,就聽到一個女子的失聲驚叫,藉著日頭西下的昏暗天色,薛漾和池棠都駐足循聲望去。
一處低矮破舊的茅草屋前,一個面有菜色的佝僂老嫗橫著身子,用蜀中俚話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麼,而她說話的物件卻是站在茅草屋前幾個扛著石鋤竹耙的鄉農後生。
蜀人裝扮與中原王化之地的百姓大不相同,這幾個鄉農後生穿著粗麻所制的短衣,身上滿是務農耕種留下的土漬汙垢,頭上則裹著白布,也不知是漢是夷。
只是這幾個後生看樣子甚是情緒激動,當頭一個一邊指著老嫗身後,一邊也大聲的對那老嫗嚷嚷著。
蜀中土語乍聽之下還有些聽不懂,薛漾仔細分辨,才從那當頭後生的口中隱隱約約聽到什麼“不吉”“作怪”的字眼。
再看那後生指著的老嫗身後,才見到一個衣衫襤褸身形瘦弱的女子蜷在草屋牆邊,蓬頭垢面,也看不出有多大年紀,只是口中嗯嗯出聲,似乎是無從分辨。剛才那聲驚叫正是這女子發出,聽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