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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一指說,今晚我特無聊。

傅生說,無聊就寫詩。

一指說,寫詩是手淫,今晚我想做愛。

傅生不知道怎樣續他的話題,只好翻兩下眼白,表示他是一個白痴,不懂。一指說,你怎麼還是這副死相,跟女人同居了那麼些天,也一點改進沒有,李小妮跟你真的沒有一點事?

傅生說,沒有。

一指說,晚上我去跟李小妮睡覺,你沒意見吧。

傅生說,沒意見。

一指說,那麼走吧,我們倆個沒什麼好聊的。

一指和李小妮其實平淡得很,互相聊了幾句天,一指就到了傅生房間,說,今晚我睡你這兒了。傅生說,你不是來跟她睡嗎?一指說,說著玩的,哪能當真?不一會,一指就和傅生擠在一米寬的鐵床上睡了。睡了一會,傅生又被一指擠醒,他好像剛做一個夢,一指把腿撂到他的腿上,傅生就醒了,很是失落。現在,他討厭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一指的身體,而且一指還像豬那樣打著呼嚕,傅生不客氣踢了他一腳,一指停頓了一下,又更響地打起呼嚕來,傅生又狠狠踢他一腳,一指才嗷嗷著問你幹嗎?傅生說,你應該去跟李小妮睡,我替她買了席夢思床,寬得很。一指說,你們床都準備好了,還是你去吧,我在你房間手淫算了。倆人這樣讓來讓去,讓得都不想睡了,忽然,李小妮在她自己的房間裡說,你們兩位正人君子,讓完了沒有,誰來跟我睡呀。一指說,操,你都聽見了?正笑著,又聽見李小妮哭了,傅生吃了一驚,說,開玩笑的,幹嗎當真?不想李小妮乾脆放聲大哭起來,倆人一時不知所措,都呆呆地聽著。

第二日,傅生想表示一下歉意,但看著李小妮已燦爛如初,早忘了昨夜曾大哭過一場。傅生覺著沒有必要,也就不提。

當李小妮知道傅生整夜趴在電腦前是和一條浮 在空中的魚網戀,覺得傅生實在是幼稚得可愛。網戀那玩藝,她也玩過的,不過是愛情泡沫而已,還互相見過面,及到一見面,網上的激情就像春夢一樣了無痕跡了。不過,網戀也是好的,一次一次的網戀就像彩排,為真正的愛情提供經驗。所以李小妮對一條浮 在空中的魚並沒有什麼感覺,那是一條虛幻的魚,可以作為引子,開始她的愛情旅程的。

那夜,樓裡不知出了什麼故障,突然停了電,傅生的網上生活也隨之中斷,傅生在黑暗裡呆了一會,除了上網,就想不起還有別的什麼事情可幹。操。傅生準備去北大南門的網咖上網,李小妮說,你要去哪兒?傅生說,我去網咖。李小妮說,你別去,我一個人害怕。傅生說,你也一起去吧。李小妮說,別去了,呆在黑暗裡聊聊天不是挺好的。傅生只得留下來陪她。

傅生坐在客廳裡,閉了一下眼睛,又睜了一下眼睛,發現睜眼閉眼都是黑的,就有點決定不下到底該睜眼還是閉眼,及到李小妮端了蠟燭來,這個問題才得以解決。蠟燭短而胖,紅色的,就是酒吧裡常用的那種,它自身的紅顏色似乎比它上頭的那團光亮還吸引人,傅生就有些興奮,說,你怎麼有蠟燭。李小妮說,上回過生日留下的,想不到還有用場。李小妮穿了睡裙,黑色的,黑夜的黑,是那種鬆鬆寬寬一伸手便可以掀起來的,就像掀開黑夜的一角,露出裡面動人的白,其實不掀它也是不存在的,它是黑夜的一部分,李小妮就剩了臉,脖子、胸口以及雙臂,浮 在黑夜之上,況且又是燭光,就那麼一團白,似乎也是穿了黑睡裙的什麼身體,這燭光,這黑夜以及黑睡裙,使李小妮獲得了一種虛幻的性質。傅生難免不為所動,不知什麼時候,倆人就抱在了一起,傅生的手掀開了黑夜的衣角,李小妮說,抱我進去。李小妮的聲音也像一種幻覺,傅生就抱她進去。這也如同傅生所有夢遺的春夢,往往中途半端,傅生的身體顫抖了,爾後就僵那兒不動。李小妮說,怎麼了?傅生說,沒什麼。李小妮說,你不要我?傅生說,不不李小妮即刻明白了,安慰說,沒事的。沒事的。

後來雖經李小妮的誘導,傅生的身體又發動起來,但傅生的感覺很枯燥了,像是在完成一種非常枯燥的運動,儘管運動的效果不錯,李小妮發出了呻吟,一種由痛和快合成而節奏強烈的聲音,可傅生聽起來總覺著是肉體的另一種呼嚕。

這個夜晚實在是一個糟糕的夜晚,它像夢,但又不像,夢醒了便忘,這個夜晚卻註定要留在傅生的記憶裡,而且是關於下半身的記憶,他的下半身似乎沒什麼可自豪的,幾乎給他帶來了恥辱。後來,他不願跟李小妮第二次做愛,是否跟身體的恐懼感有關?事畢,李小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