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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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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麼呢。李小妮在她自己的房間裡問。

過客說,沒笑什麼。我在鏡子裡看見了自己,覺得很好笑。

真是神經病,你把我吵醒了。

李小妮的責備確實是帶著睡意的,過客說,對不起。

過客剛才說了謊,他是被自己的謊言提醒,才轉身照一照鏡子的,他看見了他的上半身,上半身有頭有臉,這個人其實叫傅生,過客只是他的網名,或者說是他靈魂的稱呼。傅生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好一會,直至感到厭惡為止。

傅生在中關村的一家網站當程式設計師,這是時下最熱門的職業之一,月薪8000元,在北京也是高薪階層了,他應該是個成功人士,不知道為什麼把自己叫作過客,大約是讀過魯迅的《過客》吧。那位魯迅似的,約三四十歲,狀態困頓倔強,眼光陰沉,沉須,亂髮,黑色短衣褲皆破碎,赤足著破鞋,脅下掛一個口袋,支著等身的竹杖。這過客其實跟傅生毫無關係,傅生遠不是這般滄桑,深刻,深刻得乞丐似的。傅生是一位令人尊敬的白領,雖然那白領因為長時間不洗,從脖子後面鑲了一道黑邊,不是百分之百的白領了,但那道黑邊也只是說明他髒,並不能取消他是白領的資格。鑲了黑邊的白領下面是西裝和革履,上面是脖子撐的一顆大腦袋。那腦袋長得很是幼稚,就像一顆嬰兒的腦袋,剛剛從子宮裡艱難地鑽出來,臉以及額頭都呈血紅色,還皺巴巴的,頭髮也像嬰兒的胎毛,稀稀的,腦門上尚且空著,而且表情也像嬰兒,眼睛總是眯著的,似乎一點也不習慣子宮外面的世界的光亮。傅生一直不喜歡自家的這副尊容,由此也討厭可以照見自己的鏡子。如果身體不是生來如此,而是可以隨便更換,他早換一副別樣的了,比如過客的那樣。其實,他的樣子還是蠻有意思的,甚至是可愛的,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十分可愛,皺巴巴的臉上就像嬰 兒一樣無真無邪又不知所以。與他同住一屋的李小妮就很喜歡他的這副傻樣。不止一次當著傅生的面恭維:你的腦袋好玩,抱著這樣的一個腦袋就像抱著一個大頭娃娃,肯定很好玩的。儘管是玩笑,但李小妮的意思還是明白的。

等傅生從衛生間出來,李小妮又說,你把我吵醒了,你這個傻瓜。

李小妮把“傻瓜”這個詞含在喉嚨裡,睡意朦朧地吐出來,聽起來就很有點意味 ,傅生只得在他房門口停了一會,準備說點什麼,但結果什麼也沒說,就回自己的房間了。

傅生本來和一指合住一屋,是租的,二居室,月租2000元,就在圓明園對面,上班很近。一個月前,一指說,我的房間要讓給一位女士住,你沒意見吧。傅生說,沒意見,當然沒意見,不是你女朋友吧。一指含糊說,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不過,你想搞,也可以搞。然後李小妮就搬來了。李小妮搬家的過程是在傅生上班時完成的,傅生回來,一指房裡住的已經是李小妮了。李小妮非常自然,見了傅生,笑咪咪說,你好,你就是一指說的傅生吧。傅生說是。李小妮說,以後就我和你同住一屋了。傅生說好。李小妮又多看了幾眼傅生,隨後笑咪咪地將目光集中在傅生的腦袋上,傅生被看得不自在,說,笑什麼呀?李小妮乾脆就彎了腰笑將起來。傅生又說笑什麼呀?李小妮歇了氣,說,對不起,我想起一件好玩的事情,就忍不住笑了。傅生想,她剛才看的是我的腦袋,我的腦袋還能使她想起什麼好玩的事情?後來他才知道李小妮笑的其實就是因為他的腦袋好玩。傅生覺著這個李小妮真有意思,也陪她笑了一下。

傅生說,一指呢?一指搬哪兒去了?

李小妮說,我也不知道。

傅生說,他沒幫你搬家?

李小妮說,幫了,搬完就走了。

傅生說,你們是詩友嗎?

李小妮說,詩友?不是。

傅生說,一指寫詩,我以為你們是詩友。

李小妮又堅定說,不是。

傅生就不問了。回房關了房門,平時 他是連門也懶得關的,現在他把房門關上了,顯然他意識到了李小妮的存在,他是和一位叫李小妮的女人同居一屋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