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髮簪!”
自從阮蓁和霍成定親後,雙碧便不止一次聽到旁人為自家姑娘惋惜,說什麼嬌花配閻羅云云。目下她只想把這支髮簪亮到那些人眼前,讓他們好好看一看。
——說什麼閻羅,那是在別人面前,在討好自家姑娘的時候,武安侯可是不比那些自詡風流的公子哥差!
可惜阮蓁笄禮要用的髮簪早已定了,這髮簪只能留待日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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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蓁的笄禮過得極為隆重,鄴城的命婦和貴女們幾乎盡皆到場。沒辦法,誰讓阮蓁不僅自個兒出身好,就連日後要嫁的也是光熙皇帝面前第一人,這些人自然得上趕著巴結。
賓客們都來全了,正在花廳喝茶聊天,丫鬟小廝們有條不紊地準備著稍後笄禮要用的東西。
阮蓁自涿平院出來,路過後院假山便聽到假山後傳來說話聲,她本沒放在心上,正要繼續往前走便聽到了自個兒的名字。
“阮五姑娘真是好福氣,出身好,樣貌百裡挑一,日後又要嫁給武安侯,她的命可真好。”粉色衣衫的丫鬟語帶豔羨。
身著油綠縐紗衫和杏色羅裙的妙齡少女則不以為然地嗤笑一聲,道:“面上聽著好聽罷了,說到底還不是宣平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犧牲自己的女兒……那武安侯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閻羅一樣的人想必房事也粗暴,等她嫁過去,恐怕沒幾日就受不住了……”
正說著便見阮蓁緩步從假山後繞了出來,她登時臉色一變,又是尷尬又是心虛,目光遊移地看著阮蓁,心裡揣摩著方才的話到底有多少被她聽了去,她會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宣平侯,讓宣平侯藉機為難她爹爹……
阮蓁似笑非笑地看著面前的主僕二人,眼神冰冷,出口的話也一點兒不客氣,“有勞齊三姑娘為我費心了,只是有件事我需得提醒齊姑娘一聲,我爹爹乃是當朝一品重臣,武安侯更是陛下的心腹良將,你方才這番話若是不小心傳到了陛下耳中,你猜猜……陛下會怎麼想?”
她笑了笑,粉頰盈盈,說出的話卻叫齊慧覺得寒冬臘月裡一盆涼水從頭潑到腳,凍得她瑟瑟發抖,“齊大人這才補了苗鑫苗大人的缺,戶部侍郎,這可是個肥差,齊姑娘還是謹言慎行些好,小心禍、從、口、出。”
齊慧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不相信她竟然敢這樣明晃晃地威脅她,她強撐著道:“即便我爹爹不如宣平侯官大勢大,你也不能……”
她咬了咬牙,“這樣威脅我……”
阮蓁勾唇,“為何不能?”
瞧,方才惡意滿滿地議論她的時候語氣自得成那個樣子,她不過小小威脅了她幾句她便怕成這樣。
她突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凝睇了她一眼,轉身帶著畫羅走了。
阮蓁剛到了前廳太后的旨意便到了,她毫不吝嗇地在懿旨中誇了阮蓁一番,又賞了許多珠寶綾羅,可謂是給阮蓁做足了場面,看得在場的貴女們眼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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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三,阮蓁及笄第二日,霍成便急著來宣平侯府下聘,聘禮足足有二百五十六擔,繫著紅綢的箱子從武安侯府一路逶迤蔓延到宣平侯府,領頭的人進了宣平侯府,末尾的箱子還沒出武安侯府!更有人說這聘禮裡最值錢的而不是那些綾羅綢緞、古玩玉器,而是最先頭的人捧著的紅木托盤裡放著的房屋文契,據說武安侯這一次可是將自己名下大半的產業都當做聘禮過到了那阮五姑娘名下,可見他對這位未過門的妻子的重視。
下聘的這一日常樂公主也跟著來看熱鬧,她挽著阮蓁站在廊廡下看著府裡的管事將擱了滿院子的聘禮一一登記造冊放入庫中,笑著用聽來的話打趣阮蓁:“昨日你在府中行笄禮,大表哥一刻也不停地進了宮,拿著府裡管事列好的禮單給母后看,說是今日要下聘,當時平陽姑姑也在,你猜她說什麼?”
阮蓁自然猜不出來,“她說了什麼?”
常樂公主清了清嗓,有模有樣地學著平陽大長公主的話道:“瞧長庚這急切的模樣,好似怕別人跟他搶一般。”
言訖又問阮蓁:“那,你再猜大表哥當時說了什麼?”
他還能說什麼,無非就是一本正經地點頭……阮蓁紅著臉緊抿著嘴不說話。
常樂公主也不是真要她猜,她想到霍成當時那正經的不得了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樂不可支道:“大表哥當時竟然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說‘怕’,當時母后和平陽姑姑都驚呆了!”
她聲音清脆,說到高興的地方更是控制不住音量,眼看著滿院子的人都笑著看向這邊,阮蓁又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