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氣,像是什麼事情放了心,擺擺手道,“哎,玉雯你不知道。那些東西一看就知道是阿蘿的,用不上啊!不是大紅就是大紫,顏色太豔,我逼著小南穿過,真真不好看,不如這身素淨的,襯著臉白。還有她髮質不好,枯枯燥燥,戴著那些朱螺鈿啊,金釵啊,又沉又累,還不好看。我看還是這個樣子好。反正亦雨喜歡就成,你就由著她去唄。”
玉雯皺著眉,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些擔心,也說不清為什麼。
“這兩天,她和亦雨處的怎麼樣?你不是說那天藥舍回去,她和你發了好大的火嗎?到底願不願意呢?”
芳齡“呃”了一下,圓溜溜的眼睛眨了眨,
“甭擔心。兩人處的好著呢。亦雨天天送她回來。那天我詳詳細細和她說了一個晚上,說得嘴都破了皮,總算說通了。她年紀雖然小,又不蠢,哪不知道怎麼選擇啊?就是有點不情願,抱著我們園子裡的剛孵化的小雞仔哭一會兒,就好啦。”
抱小雞仔哭?玉雯聞言輕輕一笑。不知怎的,聽了這話,並沒有安慰之感,反而升起了一股奇特的疑惑,一股忐忑難安的感覺。
是因為經公子傳來的訊息,叫她多加註意的緣故嗎?可一個十歲的丫頭,還沒正式入門,能翻起多大的浪,有什麼值得注意的?玉雯迷霧一樣的大眼睛穿透層層阻礙,注視到嬌蝶那邊。
那邊,嬌蝶宜嗔宜喜的妙目看著司南,嘴角彎彎,“小南妹妹,你可真壞。”
不知道司南說了什麼,嬌蝶捂著嘴呵呵的笑著。另一隻手拉著司南的手,兩個人親密的促膝談心。
以前嬌蝶奉命去過風蕪園幾次,大都和熟悉的芳齡說話去了,很少像今天這樣,沒有干擾的坐在一起,彼此傾聽。她細細打量司南的外貌,總結:長得一般。可為什麼,她就是喜歡看司南這張小臉呢?還越看越喜歡。
光滑細膩的小臉蛋,巴掌大小,湊近看也看不出一丁點毛孔、瑕疵,連顆小斑點、小痣什麼的,也沒有,通透的好似會呼吸。彎彎的眼睫毛,長成一排小刷子,根根不亂的向上翹。襯著一雙清亮清亮的眼眸,就似一汪清水中的兩塊石子兒,黑白分明,純真無邪。
嬌蝶發現自己竟然看的入了迷,心裡才恍然明白,怪道玉雯姐姐從不讓她塗脂抹粉呢,原來真正的天生麗質,純淨之美,才叫人發自內心的歡喜,比起塗上白膩的鉛粉,隔著一層虛假的白,強太多了!
她喜歡司南清清爽爽的樣子,猶如一朵白玉蘭,在千紅萬紫中乾乾淨淨,不招搖不爭豔。心中自然多了三分親近之意。女孩子的友情很容易產生,說說笑笑,不一會兒,就成了好友,彼此有說不完的話題。
司南這次來到靜梧院,有心結識仙門中女子“學姐前輩”們。在嬌蝶的指引下,去靜梧院東廂、西廂拜見各位姐姐。不見還好,一見之下,大為失望。諸女中,即便有幾個樣貌出眾的,大都氣質平平,舉止平凡,沒有阿蘿那般飛揚的豔麗、奪目的神采,也無嬌蝶的嬌憨甜美、觀之可親,甚至連芳齡的直率真我也不如總體而言,顯得浮躁、輕浮。有的講話扭扭捏捏,裝模作樣;有的則是清高自持,目中無人;更有陰陽怪氣,面帶嫉妒的。最可笑的,是有人竟一本正經的向司南討教:如何勾引男人?言下之意,請她把和亦雨的事情在大庭廣眾之下,和盤托出。
司南只覺得莫名其妙,苦笑不得。
為什麼靜梧院的女子會這樣,和她想象的差遠了。這些女人看似色彩斑斕,其實,就像一滴油腥兒滴在水面上,雖也能反射七彩虹光,其實,就是薄薄的一面而已。
還是嬌蝶一語道出真諦:女人嘛,只有兩條出路,一是為人妻,一是給人做妾,剩下的就不說了。仙門的女子,和世俗的女子,其實差別不大。僅有的差別是,仙門中的男子清心寡慾,要求更高。
說起來,女人最終的宿命,還是嫁人。評判女人幸福與否的重要依據也是:嫁得好不好?出嫁前的好,不是真的好。
即便是擁有仙根的女子,又怎樣?能修成正果的,不到男子的十分之一。現實如此,大部分女人的命運,只是等待一個相對來說,不錯的男人而已。也難怪靜梧院的女子整日裡打扮,希望得到某個男子的垂青。
嬌蝶轉述者玉雯的話的時候,偷偷打量司南一眼,很有些偷笑的意味在內。她的意思是:你不用和她們比了,因為你有亦雨師兄啊。亦雨師兄那麼好,也怪不得別人對你產生嫉妒之心了。
但她吃驚的看到司南眼裡居然流露出一絲同情之色!還有深深的哀憫,無奈,傷痛,甚至是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