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的人不在了,我會不會瘋掉,我會不會也活不下去,我不知道……”
某段記憶的空缺,已經讓我不能想起和顧宗琪的過去,他的身體熟悉我的氣息,那麼之前,我的身體,是不是也曾沾染過他的氣息。
我閉起眼,在深深的黑暗中回想,帶著他的氣息,那片記憶如同四散的水晶片,拼湊不起。
“生老病死都是正常的,有快樂就有痛苦,夕夕,別想那麼多,我們都在你身邊,誰也不會離去的,只是……”
“只是什麼?”
“如果他們不小心的離開,也不是本意,你也得好好的活下去不是嗎?”
“哐當”一下,病房門被開啟了,我乾爸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們兩個,然後很平靜的把門關起來,他聲音從房門那邊低低的傳來,“小顧,闌尾手術之後是不能做劇烈運動的,這是醫囑。”
“我沒有!”我氣急敗壞的反駁。
“沒有就穿好衣服出來!”
我臉上一紅,慌忙的把衣服整理好,然後對顧宗琪說,“對不起,我今天不應該……”
“沒事,晚上想吃什麼,在這裡悶壞了吧,帶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恩。”
他手掌摸摸我的頭髮,“陳教授叫你呢,我去看看病人,要找我就去辦公室好吧?”
“恩,好。”
然後我開門出去,看見我乾爸站在樓梯口,一臉嚴肅,“喻夕,你知不知道,喻璐跟你爸媽大鬧了一場,說是要出國。”
“她說要去哪裡?”
“德國。”
我笑起來,“德國啊,她去那裡想幹什麼,初中出去的小孩子,男女同居的,跳樓自殺的,成為非法移民,整天提心吊膽的躲避德國警察的;公開毆打德國校方人員的;被德國警察遣送回國的;在夜總會跳脫衣舞的……太多了。”
“還有為了留在德國嫁給建築工地上的德國人的。”
我驚異的抬頭,電梯口站一個人影,“小蚊子?你怎麼來了?”
第 29 章
我乾爸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什麼眼神,看錯了吧?”
光影之中那個人輪廓不是特別的清晰,可是乍看上去很熟悉,他慢慢的向我走來,眉眼之間像及了秦之文,但是不是,他的眼角圓潤了許多,不似秦之文有些斜飛,身高都和秦之文無異,若是不熟悉,真的會把他們誤認為是一個人。
我知道他是誰,秦之文的二哥,倫理上的,卻不是法律上的。
我只見過一次他們那個名義上的家庭,那是在我和秦之文被送去德國前,那個星期天下了好大的雨,雨霧朦朧的一片,傍晚來臨的特別早,玻璃窗上勾勒出被雨花篡改的景緻,黃|色的燈光有些刺目,老房子彷彿就在雨地中浸沒了一樣,悄然無聲。
車輛的聲音慢慢的逼近,然後就是院子裡房門吱呀一聲響,我從書本里抬起頭,扒著窗戶看過去,黑色的傘下,幾個人影在地面上攢動,我一個沒留神,“啪”一下的把滾燙的水杯撒了,熱水飛濺在我的手上,我叫了起來。
然後秦之文推門進來,看到我這樣,哭笑不得,“你幹嘛了,疼不疼,要不要我去拿點冰塊給你敷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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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傳來一陣吵雜,小保姆急匆匆的跑上樓來,“之文,爺爺讓你去一趟他書房。”
他“哦”了一聲,“夕夕把手燙了,給她用涼水敷一下吧,我先去了。”
“夕夕,你乖點,別再亂碰東西了。”
可是這樣的交談,從未那麼久,天已經大黑了,外面的景緻已經徹底的浸潤到黑夜中,老屋裡靜悄悄的,廚房裡傳來淡淡的香味,可是遲遲沒有人喊吃飯。
我悄悄的走下樓梯,客廳裡坐著兩個跟秦之文一般大的男生,還要比他大一些,興許是聽到腳步聲,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我,我卻一時間的驚呆了。
那個小些的男生,乍看下幾乎跟秦之文一模一樣的臉,他衝著我微微一笑,然後又轉過去低聲不知道說些什麼,而我就傻傻的看了他們一會,走回自己的房間,呆呆的坐著。
屋外的雨,似乎越來越大,一切好像深埋在夜雨中,我的心底瀰漫了一團黑煙朦朧的迷霧,一絲絲的覆繞我的感官。
不知道過了多久,樓下重新吵雜起來,我飛奔了出去看,一對夫妻,那個男人是經常可以在電視上看到的面孔,爺爺也走出來,秦之文跟在最後,他看見我,扯了扯嘴角,可是一點笑容都沒有,隨即又低下頭,彷彿什麼都沒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