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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了腦袋。”

“大叔,人家六君子不是要推翻朝廷,是要改良,您呢,是要推翻朝廷,你們兩家想的也不一樣,到底哪個更好……”張幼林嘆了口氣,“唉,我也鬧不明白。”

“幼林,你聽說過同治年間西北迴民大暴動嗎?”

“聽說過,那場暴動持續了十幾年,波及陝、甘、寧地區,後來是被左宗棠平定的。”張幼林看著霍震西,霍震西拍拍他的腦袋:“嗯,你小子知道的事兒還不少,我年輕時參加了那次暴動,跟著白彥虎大帥一直打出了陽關,後來白大帥率部進入俄國,我才回到甘肅。這麼說吧,對這個‘滿清’朝廷,我是從來不抱什麼希望的,找們回回不喜歡這個朝廷,只要有機會就要反抗,打不過失敗了也沒關係,我們從頭再來,一代人幹不成就世世代代跟它幹,至少要讓它知道,我們回回不是好欺負的。”

張幼林站住了:“大叔,你們還要幹嗎?”

“當然,我們正在作準備,時機一旦成熟就舉起義旗反他孃的,所以說,對付這個狗屁朝廷就不是什麼改良的事,得拿起傢伙跟它真刀真槍的幹,今天刑場上死的那幾位,實在是死得太窩囊。”

“大叔,今天您去刑場幹什麼?您身邊好像還有一些人,那個高個子大漢是誰?”

“那是大刀王五,一身的好功夫,也是個回回,在京都一帶很有名,我和他是老朋友了,今天我們去菜市口是打算劫法場救譚嗣同的,可到刑場一看,清兵戒備森嚴,實在找不到機會下手,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殺,心裡真是憋氣啊!”

張幼林睜大了眼睛:“您認識譚嗣同?”

霍震西搖搖頭:“不認識,王五和他是朋友,我是幫王五的忙,譚嗣同這個人犟得很,那天我們得知衙門裡要來人抓他,我和王五還專門去了他家一趟,勸他躲一躲。我們把嘴皮子都說破了,我說譚爺,您要沒地兒去,就躲我們西北去,那邊天高皇帝遠,是我們回回的天下,朝廷那幫鷹犬,再借他幾個膽兒也不敢到那兒去抓您。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譚爺還是死活不走,我和王五沒轍啦,知道這人是勸不動了,譚爺自個兒不想活了,我們也沒辦法,就這麼著,我們前腳走,譚爺後腳就讓衙門拿進大牢啦,唉,譚爺還真是條漢子。”

“譚嗣同先生真是英雄啊!”張幼林讚歎著。

“英雄倒是英雄,就是死得不值,還是我那句話,你別指望這個狗屁朝廷能改良什麼,就得拿起刀槍打垮它。”霍震西做了個手勢。

“大叔,照您說的,打垮它,可是打垮以後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霍震西似乎沒太想過這個問題。

爺倆說著話走出了小樹林,他們路過蓮花寺,看到這裡已然佈置成了六君子的靈堂,輓聯飛舞、挽幛低垂,京城朝官、在京的舉人及各界人士已經陸續來弔唁了。

王雨軒和楊憲基正在向裡面走去,王雨軒擦著眼淚:“楊兄……這叫什麼事兒啊!”

楊憲基搖頭嘆著氣:“唉!咱們也只能是送送啦……”

張幼林目賭著這一切,心靈受到了巨大的撞擊。

莊虎臣再次來到額爾慶尼府的時候,額爾慶尼正在院子裡興致勃勃地逗鳥兒。用人把莊虎臣讓到了石桌旁坐下,額爾慶尼的心思顯然還在鳥兒上,對莊虎臣點了個頭:“莊掌櫃的,您真守信用啊。”

“買賣人嘛,不守信用,那還成?這是揸筆的樣品,您驗驗貨。”莊虎臣把隨身帶來的一個檀木匣子開啟,遞給額爾慶尼,額爾慶尼接過來看了看,沒說什麼,又放下了。

莊虎臣又把隨身帶來的另一個檀木匣子開啟,雙手奉上:“這是當年乾隆爺用過的。”

聽到“乾隆爺”仨字兒,額爾慶尼似乎右了些興致,他把鳥兒籠子掛起來,洗淨了雙手,恭恭敬敬地從檀木匣子裡取出揸筆,仔細地看著。揸筆的筆管上塗著黑漆,上面刻著“賜福蒼生”四個金燦燦的大字。額爾慶尼看了半晌,疑惑地問道:“是乾隆爺用過的嗎?”

“沒錯兒,您看這‘賜福蒼生’四個金字兒,除了皇上,平常人誰擔當得起呀?”

額爾慶尼翻了翻眼皮:“莊掌櫃的,你那個榮寶齋才開了幾年呀?能有乾隆爺使過的東西?您蒙我呢吧?”

莊虎臣趕緊解釋:“榮寶齋開了是沒幾年,可松竹齋您聽說過嗎?”

“松竹齋,當然聽說過,打小兒我使的文房用具都是從那兒買的。”

“那是一家老字號了吧?”

額爾慶尼點點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