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閒暇,而是閒暇時間都用在歪門邪道上了。長雍啊,霆兒可曾說怎麼處置慕容堅了?”
姚長雍聽姚老太太對慕容堅直呼其名,知姚老太太緬懷過去不是存了婦人之仁,而是不忿慕容堅出賣家族。甘當賣國賊的行徑,聞言,便恭敬地回答道:“老太太,霆表哥雖查到慕容堅給予藏寶賭坊運出火柴的方便,卻沒有查到這批火柴運到東瀛什麼地方去了,接頭的人不知是東瀛王室,還是東瀛幕府,或者。是大夏內的某一世家。”
言罷,姚長雍危險地眯起雙眸。
姚老太太心頭一緊,想想便明白了,焰焰坊的管事曾經被劫,在製作火柴的過程中炸掉實驗基地,此事引起朝堂轟動,有心人想要摸到配製**的門路。不敢再在大夏境內做實驗,那麼只能出海做實驗。這也說得通。
她勾唇諷笑,真以為拿幾根火柴,乾巴巴地研究就能研究出火藥配方?
真是天大的笑話!
姚長雍見姚老太太眼中瞭然,繼續道:“老太太,我之前問老太太是否派人去東瀛慰問賀掌櫃一行人,便是想趁機打探訊息。看看那些貨到底去了哪裡。焰焰坊由黃老太爺提供配方,由楚王府製作,由我們姚家經營運作,算上黃老太爺的分股,咱們兩家佔了七成(姚府四成,黃家三成)。於情於理,咱們府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明知與咱們有關,卻不作為,說不過去。”
何況。還牽扯到慕容王府的利益和名聲,那越發得查出終端。
姚老太太恍然而悟,斂了臉上的悲哀之色,反而嗔道:“既然你一定要派人去東瀛的,方才還非要問祖母是否派人,不是故意留難祖母麼?”
姚長雍赧然,咳了一聲說道:“老太太把整個家族的榮辱交給孫子,孫子不敢辜負老太太的厚望。又不想老太太為這些個糟心事添煩憂,是以,才會徵求老太太的意見。”
意思便是說,姚家派人去東瀛調查。必定得再派商船,姚老太太知道動靜會發問。而他不想讓姚老太太多添煩惱,是想瞞著焰焰坊的事的,畢竟,慕容家出了叛徒,姚老太太面上也無光。
姚老太太神色有些疲憊,拍了拍姚長雍的手,道:“我瞧著你不慌不忙,遇到如此大事,沒有亂了陣腳,祖母就放心了。長雍,你的確是能獨當一面了,祖母不是拿得起權力,放不下權力的人,活到這個歲數,自然什麼都看得開。以後啊,這種事由你全權做主,按照你想做的去做,不必顧慮祖母的想法。說到底,姚家是你的姚家,不是祖母的姚家,祖母先前幾年只是幫你照看罷了。可記得了?”
姚長雍神情激動,姚老太太這話是對他全然的信任,雙眸煥發自信的神采,熠熠生輝,道:“老太太的教導,孫兒從不敢忘。”
姚老太太滿意點頭,又欣慰道:“我曉得站在頂峰寂寞的感覺,你從小沒什麼朋友,幾個兄弟親是親,卻不是能挑大樑,助你一臂之力的,你心裡有話,有難以決斷的大事,只能找老祖母絮叨。說實話,祖母如今精力多有不濟,能教給你的全教給你了,能幫你的越來越少。好在,祖母給你挑了個能跟你並肩而立的媳婦兒。黃家丫頭幼時瞧著穩重,卻總感覺與普通的孩子們格格不入,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這是她從小的經歷使然。這些年漸漸真正明理懂事了,跟著你學了不少,倒是開了眼界,這孩子資質不錯,潛力是有的,以後你有話儘管跟媳婦商量,老祖母呢,就享享幾年天倫之樂吧。”
姚老太太面上含笑,眼中既有欣慰,又有疲憊,這種疲憊不是因著幾樁駭人聽聞的訊息,而是精神上的疲憊。
姚長雍便記起,姚老太爺活著的時候,姚老太太作為頂級豪門下嫁的媳婦生活如魚得水,雖然姚老太爺有幾個姨娘,可她自小心境開闊,在慕容王府長大,在後宅中游刃有餘,婆婆活著時也不敢給她臉色看,可稱得上風光霽月。
姚老太爺去世,姚老太太成為整個姚府最尊貴的人,地位比作姚老太爺妻子的時候還要尊崇,姚府上上下下都以她為尊。及至傅池春先後殺害她的兩個嫡子和一個嫡長孫,姚老太太輕鬆的豪門貴婦生活到頭了,帶著年幼的姚長雍,不得不撐起整個姚家,府內府外一把抓,嚴防死守梁州這塊地,防著傅池春的陷害算計,還要防著各個大商戶的虎視眈眈。
一個出不了姚家大門的內宅夫人,運籌帷幄數年,沒把姚家敗光了,實屬不易。
姚長雍凝視著老祖母鬢角的白髮,忍著酸澀,含笑道:“老太太,黃姑娘是個孝順的,待人赤誠,心地仁善,孫兒當初中毒時受黃姑娘照顧,命懸一線,思及前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