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尚小,難免好玩,所以沒有多加督促。可是兩年過去了,你卻依舊如此。”
他的聲音冰涼冰涼。
玉沉煙從沒有聽過他這樣冰冷的語氣。即使是在剛來懸圃的那幾個月,他也不過是幾乎不同她講話而已。她一度以為他是天性就懶得搭理人,後來才發現那大概是他給陌生人的一貫待遇。
時隔兩年,她的愚蠢讓她見識到了這個總是懶散以至於好像永遠不會發火的人那不為人知的一面。
她從來不知道,他也是會生氣的。會對他一直放縱的她生氣。
“師父……”
“玉沉煙,從明天開始,你不必來臨遠齋了。”
她聽見他的聲音,冷冷地這麼說。
耳畔空落落的迴音像曠野的風,呼嘯著席捲了她所有的感覺。
很沮喪。
玉沉煙很沮喪。
這沮喪像是病毒,從不起眼的一丁點迅速發展成綿延不絕的百萬大軍,攻佔她全身每個角落,叫她連動一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房間裡油燈昏暗不清。
玉沉煙長長一嘆。
果然還是她太任性了嗎……這下完全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一直以為她已經成熟到能夠為自己的每個決定負責,結果今天才發現她遠遠不夠格。
做事情之前不考慮後果,鬧出亂子後又沒有解決麻煩的本事。實在是……沒用得很。
其實她以前也常常拖欠作業來著,不知道師父這次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甚至連臨遠齋都不讓她進了……
將這幾天的事前前後後仔細地過了一遍,越發覺得師父這次的生氣真是毫無徵兆。明明前一天還好好的……等等!
——該不會他其實一直對她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到人間去的事耿耿於懷吧?
天!一定是!
她就說師父這次怎麼如此輕易就放過她,原來是等著秋後算賬來著!而她還傻傻的又跑出去,再給他一個發飆的理由。
真笨啊!想想都唾棄自己!
好吧,不管怎樣,總算讓她找到癥結了,接下來就是對症下藥。現在可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
鋪開一張大紙,玉沉煙興致勃勃地列出計劃一、二、三……
翌日。
玉沉煙興沖沖地帶著兩疊紙前往臨遠齋。一疊紙上非常詳盡地列出了她未來五年內的學習計劃——詳盡到幾乎根本沒有可實施性,而另一疊紙上則是沒完成指標時所相對應的懲罰。在施罰者一欄,玉沉煙很誠懇地填上了鬱師尊的大名。
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