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陸防,籌劃在一些要地修建炮臺,苦於火炮難得,“安瀾”艦倖存的七門艦炮遂就近由“琛航”艦運至旗後炮臺工地,由登陸臺灣不久的唐定奎部淮軍負責修建炮臺,(29)“臺南旗後海口,峭壁洪流,洵稱天險。前經夏獻綸履勘會商淮軍統領唐定奎,鑿山壘土,建炮臺六座以固海防”。炮臺入口處題寫有“威震天南”四字,屹立在旗後炮臺上的七門“安瀾”艦鋼炮,成了“安瀾”最後的遺存。中法、甲午戰爭中,旗後炮臺均曾作為抵禦外敵的重要國防工事。
“安瀾”、“大雅”就此成了“伏波”級中最先退場的兩艘軍艦,關於她們沉沒的原因,史籍中語焉不詳。注意到1874年發生的幾次颱風都相當暴烈,以及“安瀾”、“大雅”當時剛好運載淮軍登陸完畢,沉沒地點就在淮軍上岸處等跡象,這兩艘軍艦很可能是遇到突如其來的颱風,在錨地抗風時不幸沉沒的。悲劇發生後,“大雅”艦管駕羅昌智被免去職務,“安瀾”艦管帶呂文經因為素有聲譽,曾被英國駐臺灣領事評價為“著名而受尊敬的船長”,加之在臺灣事件中有一些出色表現,經沈葆楨奏請而免於處分。
馬江驚變
臺灣事件平息後,清政府深感海上壓力,在全國高層官場範圍內展開了一場大型的海防政策討論,史稱海防大籌議。這次討論中,李鴻章、沈葆楨等都提出中國必須購買鐵甲艦的主張,同時對於加強學堂教育、預儲大型軍艦管駕人才,經李鴻章、沈葆楨共同推進,實施了船政學堂學生出國留學計劃。
1877年3月31日,船政第一批留學生劉步蟾等在洋監督日意格、華監督李鳳苞領隊下,乘船從馬尾出發。羅星塔倒影中,負責運送學生們的“伏波”級軍艦“濟安”號汽笛長鳴,載運著這些中國海防的種子走向大海。天意巧合的是,“濟安”的名字恰好正是這批學子未來重任的最好概括。
時間轉瞬,七年之後,因為長期在越南主權問題上的爭執、衝突,中法之間釀成大戰。雖經和談折衝,然而突發的觀音橋事件又使中方局勢進一步惡化。法國遂決定以遠東艦隊襲取中國東南沿海的口岸重鎮,以此威逼中國重新回到外交談判桌上,接收法國方面的要求。東南重要的通商口岸,且是中國最大的近代化船廠所在地的福州馬尾,成為法國艦隊的當然目標。依據中法以往簽署的條約,法國軍艦大量開入船政之前的馬尾江面,一時風雲驟起。
馬江之戰爆發前夕,美國軍官在江面拍攝到的“伏波”(右)和“揚武”艦。
1884年8月23日,中國海軍史上至為慘烈的中法馬江之戰爆發。當時與八艘法國戰艦對抗的船政蒸汽軍艦計有十一艘,分別為“揚武”、“伏波”、“飛雲”、“濟安”、“永保”、“琛航”、“福星”、“振威”、“藝新”、“福勝”、“建勝”,家族龐大的“伏波”級軍艦在其中幾乎佔據了半數,成為這場海戰中中方的主幹艦種。
“伏波”艦是參加馬江海戰的五艘“伏波”級同們姊妹中,唯一一艘戰後倍受詬病的軍艦。馬江海戰結束後,欽差大臣張佩綸等在首份報告中稱,“伏波”艦戰時“因傷退回”而擱淺。(30)但數月後,張佩綸的口徑發生變動,稱“伏波”艦管駕呂文經交戰時“於輪船中炮輒即先退”,處以棍責四十,並申請革去其職務,清廷認為“僅予革職不足蔽辜”,加判成革職充軍。(31)由這種官方結論所造成的影響,時人評論和今人的史著中,呂文經指揮下的“伏波”戰時的表現大致定型,即開戰後不久因並不嚴重的傷勢而退出戰場,前往上游擱淺,與那些和法艦決死作戰的艦長相比,無疑顯得畏縮。
近年隨著海外史料的獲得越來越便利,經綜合中外多方面資料發現,上述關於“伏波”艦戰時表現的結論,存在有根本性的錯誤。以往關於馬江之戰的各種敘述中,普遍稱戰鬥開始時,法國艦隊的“45”、“46”號兩艘杆雷艇向“揚武”、“福星”兩艘中國軍艦發起了攻擊。但據法國軍方戰後編撰的軍史記載,實際戰鬥初起時,法國杆雷艇進攻的目標是中方陣型中央體型最大的兩艘主力艦,即“揚武”和“伏波”。
負責進攻“伏波”的法國“45”號杆雷艇首先用杆雷重創了“伏波”,導致“伏波”艦艦體嚴重受損,舵葉失效。偷襲得手後,“45”號魚雷艇因雷杆卡在了“伏波”艦體上脫身不得,“伏波”艦官兵藉機用步槍等武器從甲板上猛烈射擊,法方艇長拉都中彈,左眼被打瞎。此後,“伏波”因為艦內進水過於嚴重,在呂文經指揮下退往上游。(32)由於現代對西方史料引用的訛誤,導致“伏波”與法國“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