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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全團的人都到了頂層的小屋,那種感覺一直纏繞在我心頭。我是在電影裡見過這座塔嗎?還是在雜誌的圖片裡看到過?
為什麼眼前的景象這麼熟悉?
我使勁擺了擺頭,好像要努力甩開這叫人惶恐的怪念頭似的。然後,我走到愛迪旁邊,四下裡觀察這個小房間。
頭頂上方,有一個小小的圓形窗戶,一縷灰濛昏暗的光瀉了進來,光線落在我們身上。圍成圓形的牆壁上光禿禿的,只有一道道裂紋和一些黑色的汙跡。天花板很矮,矮得思達格斯先生和另外幾個大人不得不低著頭。
“也許,各位能感覺到這個房間裡的悲慘氣氛。”思達格斯先生的聲音很低。
我們都湊上去,想聽得更真切些。愛迪仰望窗戶,表情很是一本正經。
“這兒曾經囚禁過一個年幼的王子和一個年幼的公主,”思達格斯先生接著說道,語氣很嚴肅,“那是十五世紀早期,約克王朝的艾蒂華王子和蘇珊娜公主,被關押在這個狹小的塔頂囚室裡。”
他手裡的紅色三角旗揮了一圈,我們的眼光都追隨著它,把這間陰冷的斗室環顧了一圈。“想想吧,兩個孩子被人從家裡擄走,囚禁在高高的塔頂上這個沉悶寒冷的房間裡是個什麼滋味兒。”思達格斯先生的聲音依然很小,只能說比耳語聲稍大一點兒。
我突然感到很冷,拉上了外套的拉鍊。愛迪早已把雙手深深地插進了自己的牛仔褲兜兒裡去了,他環視這間又小又暗的屋子時,眼睛都嚇得睜大了。
“王子和公主並沒有在這上面待多久,”思達格斯先生把舉著的小旗放了下來,接著往下說道,“那天夜裡他們熟睡之際,行刑官大人帶領手下偷偷爬上了樓梯。他們接到命令,要悶死這兩個孩子,保證王位永遠不要落在王子和公主的手裡。”
思達格斯先生閉上眼睛,耷拉著腦袋。房間裡的寂靜彷彿越來越沉重。
沒有人動,沒有人說話。
能聽到的,只是輕微的風聲,從我們的頭頂,透過小小的窗戶傳了進來。
我也閉上了雙眼,在心裡想象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的模樣。他們戰戰兢兢,孤苦伶仃,在這冰冷的石室裡,極力想讓自己入睡。
門被衝開,一群陌生人闖了進來,一言不發,衝過來就悶死了男孩和女孩。
就在這個房間。
就是我此時站立的地方,我心裡想。
我睜開眼睛。愛迪正凝視著我,一臉不安的表情。“真是……太恐怖了。”他悄聲說道。
“嗯。”我表示同意。思達格斯先生開始給我們往下講了。
可是,我的相機卻從手裡掉了下去,啪的一聲砸在了石頭地面上。“哎呀,你瞧,愛迪——鏡頭破了!”我大聲叫道。
“噓!我聽不到思達格斯先生講王子和公主的故事了!”愛迪抱怨地說。
“可是我的照相機……”我用力晃相機,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再晃也修不好鏡頭呀。
“他說什麼?你聽到了嗎?”愛迪問。
我搖了搖頭:“對不起,沒聽到。”
我們朝靠牆放著的一張低矮的小床走了過去,床邊有一個三腳木凳。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傢俱。
王子和公主就坐在這裡嗎?我在心裡問。
他們可曾站在床上,極力向窗外張望?
他們會聊些什麼?有沒有想過什麼事情會降臨在自己的頭上?有沒有談起過獲釋後要做的有趣的事情?有沒有談起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太悲慘了,悲慘極了。
我走到小床邊,伸手摸了摸,感覺好硬。
牆上的一些黑色印記引起我的注意,是字嗎?
王子或者公主在牆上留下了什麼話沒有?
我俯身在小床上,眯縫著眼睛看了看那些印記。
不,不是文字,只是石頭的裂縫。
“蘇——快點兒。”愛迪拉著我的胳膊催促道。
“好,好啦,”我煩躁地回答說。我又用手摸了一遍小床,床很硬,坑坑窪窪的,太不舒服了。
我抬頭看了看窗戶,灰濛濛的光線更暗了,窗外已暗如黑夜了。
四周的石壁好像突然向我擠了過來,感覺就像被關在一個漆黑一團的壁櫥裡,一個冷颼颼、令人毛骨悚然的壁櫥裡。我覺得四壁彷彿在壓迫我,在掐我的脖子,要把我活活憋死。
這就是王子和公主當時的感覺嗎?
我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