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是那麼的深遠,千里萬里,無從看透。
因為年少,因為是兒,將來的道路被父親親手一一鋪就。兩歲開始認字,三歲開始習武,五歲時,一個身著灰衣,酒氣沖天的男子攔住父親的馬,閉著眼道:“大人,吾有一喜事告之。”
“我與你素未相識,有何可喜之事。”夫參有些不耐煩。
“你兒,在下收了。”他向前一步,對著坐在夫參背後的雲池嘿嘿一笑。
“醉酒的江湖術士。”夫參撇下一句話,不再理會。
“且慢!”他忽伸手一擋,悠閒地自懷內掏出一個精緻的木匣子,送到她眼前。
雲池愣了愣,看向父親。
“不看看?”酒鬼眼裡的光彩分外人。
雲池怔怔地伸出右手接了匣子,開啟一看,匣內,一個拇指般大小的明珠一樣的東西閃閃發光,一跳一跳。
“摸摸看。”他笑道。
不住好奇,小手輕輕撫了上去,薄薄的、涼涼的,空氣一般,似有生命存在,隨時準備溜走。正奇怪得緊,忽見父親手指一動,將匣子彈開,冷冷道:“少裝神弄鬼!”
“大人,不信罷?”身後,他笑得有些得意,嘴裡發出陣陣聲響,“我們這一行稱之為‘精魄’,與魂魄相去不遠。大人你,看不見罷?”
見夫參依舊前行,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哈哈大笑,正道:“精魄不是普通人能看到的,相對而言,能看到它的人絕不是普通人。”
不是普通人麼?在雲池看來,她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子。
藉著暗淡的月光在屋內轉了轉,感覺有些累,便歪在榻上。迷迷糊糊之中,感覺身旁有人,睜眼,道:“怎麼是你?你來做什麼?”
“跟你一樣,散步。”他的笑容在月光下顯得比平日更加妖嬈,眼如皎月。
一個男人,用如此媚的詞來形容是不恰當的,但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詞適合這個長相陰柔的男人。他的笑裡有著一種子特有的婉約、柔媚,卻又不失男子氣魄,陰陽相融,卻也不覺突兀,反而有時會有一種惑人心的魅力。
“嘖,又發呆了。”川吃吃地笑,帶著一種嘲弄的口吻。
雲池懶得理他,重新躺回榻上,用衣服蓋住身體。聽了一會兒,不見聲響,睜開眼,見他還坐在邊上,忍不住道:“請你出去。”
“有個人陪不是更好。”
“我不需要人陪。”
“不,我需要你陪。”
雲池怔了一下,半晌,方道:“你可以找別人。”
“別人是你麼?”
黑暗裡,一絲光亮劃過。
雲池移開視線,想找個理由打發他走。
一束髮絲劃過臉頰,垂在胸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想到了麼?”聲音如水般寧靜,卻在她心理攪起一波浪,細細微微。
“什麼?”她不解,“你……”話未完,唇已被他噙住。舌尖的糾纏另他情緒高漲,附下身體,將她壓在身下。明顯感覺到他的炙熱,雲池伸手推他,躲開他的熱吻,冷冷道:“你這是做什麼?想戲弄我麼!”
川抬起臉,笑道:“我為何要戲弄你?”
“放開我!”她雙眼圓睜,加重語氣。
“你不是很享受麼,為什麼要拒絕。”
“啪!”一個巴掌在他左臉頰上響起,在靜裡格外響亮,窗前的樹枝晃了幾晃,似是在響應雲池此刻的心情。
“手勁不錯。”川摸摸被打的地方,月下的表情像是被蚊子咬了一般,眼裡卻依舊波瀾不驚,看不出是震驚還是憤怒。
雲池沒有再細看下去,怕那張臉會讓她莫名地情緒失控。走在遊廊上,右手掌微微有些發麻。想起他的話,心裡便來氣,說什麼很享受,那語氣分明在說她是個輕浮的子。
摸摸心口,她忍不住回頭朝書房的方向望了一眼,不長嘆一聲。風,沒有方向的吹來,薑茶的味道在靜裡更加清晰,似乎觸手可及,有輪廓一般。風躡手躡腳從遊廊溜過,一根髮絲自她身上飄落,如離體的魂魄,輕輕飄蕩。
第十八章 蓮香未至夏
一道陽光劃破雲層,穿過靜後的明空,將第一縷光線照在一張明媚的臉上。垂枝碧桃彎著枝身,抖下一陣雨,深紅、淡紅片片醉人。
聽見響聲,青袖從桃樹上收回視線,笑道:“,今兒個好,滿屋子都是的氣呢。”
雲池整理好衣賞,拿眼朝窗外望了望,卻一眼瞥見川正在桃樹下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