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無道理,但也不能不小心為上。”
錦雲掄起盤子在食指上轉了幾圈,哼著小曲走了。念羅張了張嘴,縮縮脖子,望著川問這府裡是不是不太乾淨。
“這人世都未見得乾淨,更何況此地。”見念羅有些害怕,他哈哈笑道“這世間,除了她又能有幾人對此這般敏銳。你啊,就別自添煩惱了,那些東西才不會看上你呢。”
川所說不假。那些妖邪之氣並非見人就鑽,在它們的世界裡,要糾纏上什麼人也是要選擇的。身體健康,心神端正,為人純樸,則陽氣旺盛,這樣的人靈魂過於乾淨,妖邪之氣是不太想去糾纏的。念羅生活潑,為人直爽,心裡容不下隔仇,這樣的她目前要尋出一片陰暗之處來還不太容易。
雲池不同,天生的一股陰氣於體內積存,再加上少年心傷將心底的陰鬱擴大,妖邪之氣找上她也是再所難免,能夠安安全全的活到現在,她師傅的功勞著實不小。川正想著,見遊信步而來,將一封信遞於雲池。雲池接過見遊手中的信緩緩展開,不一會兒,眉間便擰起一條細紋。
第五十五章 新貴步宮簷
雲池捏著信回至屋內吩咐丫頭準備洗澡水。待丫頭將桶注滿水離去,雲池褪卻衣衫把身體埋進水中,深深吸了口氣,滿室裡參葉清的味道另疲憊頓時隱了大半。這幾日雖無要事,心裡卻幾乎沒怎麼安穩過。
朝廷張榜免去了喬一生的職,將他的罪行公諸於世,判了個貪汙之罪,其家族二十年之內不得入朝為,對他裡江喬家的財產也沒收了大部分。眼下,孤兒寡只能守著一些微薄的積蓄度日,可想而知,她們的生活於從前相比會有一些艱難。
在所有人看來,凌昌放過了喬家活著的人,只對其死者進行了嚴厲的審判,已是枉開一面了。依他平日的作風,縱是不降死罪,卻也活罪難逃。他如此施恩地枉開一面究竟為何,雲池想不明白,若說念在喬一生臨死時的遺言似乎有些牽強。更讓雲池難以理解的是,喬家遭受如此巨大的災難,喬修雖說有些難受,卻也未見他回家探望。喬修心裡的想法,她或許能猜透一二,因為那也正是她想要的。
正想著,門輕輕被推開,青袖移了進來,道:“,找了半天也就只有這幾樣入得了那些個富貴眼了。”
雲池抬眼朝她手中的銀盤看去,道:“似乎太小了點兒,不夠大氣。”
“大氣?,這些東西少說也算稀罕物兒,若不要,憑她找去。”青袖嘴角一扯,將銀盤放於桌上,走至衣箱邊,“今兒也算是件喜事兒,要不就穿那件紅的繡著幾朵梅的罷。”
“不大好罷,別人的喜事兒我卻著紅?”雲池捏了捏右肩。
在青袖的見意下,她還是著上了那件紅衣。青袖認為她平日好靜,看上去有些冷清,著上紅衣便會顯得喜慶起來。
念羅圍著雲池轉了一圈兒,嘖嘖嘆道:“這富貴人家的衣服就是不一樣哦。”
青袖斜了她一眼,道:“這是宮裝。”
待青袖將長髮盤好,雲池對著鏡子端詳了一下,抬手將鴛鴦釵拿下換上平日所用,這才抬腳跨上了馬車。
剛開始,接到宮內的口信,雲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他在一起這麼多年,從未想過也有這麼一天,擯棄其父凌炎的作風,後宮佳麗三千,粉黛染宮闈。男人,終是如此,權力與富貴擁有過後想征服的便是人。
權力與人永遠是世間裡最深處的戰場。看似堅硬的宮牆,累年累月只換來一身塵埃,最後便是狂風暴雨裡褪的下場。一朝逝紅顏老,落流盡水不聞。
這一切,終是來了。雖貴為君王,他也不過是凡人一個,沒有永不更變的道理。
車馬緩緩駛進宮門,宮樓上的角鈴吹出陣陣聲響,四周洋溢位一派喜氣。紅的梅龍,白的芍悅,紫的茉燕,一叢一叢在綠葉間開出碩大的盤,梢頭、枝尾滿滿壓了一樹。
還未踏進門檻,便聽進有人道:“唉,雲池怎還不來。”
雲池笑顏漸開,揮退宮人,道:“幾日不見,如此念我,真是難能可貴。”
小松子癟著嘴,道:“你還好意思講,本君主早就唸你了,現在才來,該罰!”
季貴連語站起身,福了下去。
雲池忙攔住:“季貴這是做何?”
她笑著鞠身道:“多謝你為父親做的一切,請受一拜。”
“貴此言差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人各有命,富貴在天,怎是我能左右的。再言,做為北周臣子,此事也屬應盡之責,貴就不必介懷。這是宮裡,雲池位居貴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