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青袖擰著眉頭,見遊有些不解。按理來說,雲池安全歸來她應該一臉喜才對,可她現在這副眉頭不展的模樣實在讓人納悶。每次見到她,十次有九次她都是一臉寒霜,似乎對這個世道充滿了憤怒。
青袖搖搖頭,強顏歡笑:“沒事兒,只是有些累。”搖手指著一扇門,眼光瞄向念羅道“姑娘住這間,喬公子住隔壁那間,有什麼事兒可以找我或小丫頭。”
獨自出了廂房,青袖悶悶不樂地坐於亭內,手中揉著一朵日蘭。
“丫頭,又怎麼了?”遠遠傳來一聲笑,接著她感覺手中變得空蕩起來。絞著眉抬起眼,語氣明顯不爽:“你似乎挺自在的?”
川瞧了瞧自她手中救下的日蘭,收了笑顏,一本正經道:“江旭言已經成為過去,這事算是平息了。”
江旭言這個名字已經很多年沒人提起了,與它相連的悲傷的過去似乎已塵封在歲月的痕跡裡。青袖希望他永遠沉睡在歲月的深處,活著的人也儘快將他遺忘。雲池的聰慧眾人皆知,但她自小失去了孃親,父親夫參又與她不太親近,格中溫情的一面漸漸被心底孤獨的憂鬱所替代。雖然她從未承認自己是孤獨的,但是與她接觸了一段時間的人都能慢慢發現這一點。
青袖不是沒有努力過想要改變她這種狀態,但往往還未出口,雲池便一眼看透青袖心中所想。
“你家啊,該說她是固執還是情深呢。”他露出一絲寂落的笑,將日蘭放至鼻間。
黃昏,天邊染出一片金黃,綠瑩鳥揮舞著雙翼掠過湖心,落入湖中的昏黃開始褪。在黃昏下,在雲深處,風聲如琵琶曲搔動人心,搖起姑娘的裙裾。
川抬眼淡淡一笑,日蘭被拋進湖中,陽光鋪滿整張臉,顯出一絲悲壯。青袖怔怔地望著他,張張嘴將出口的言語葬送在風裡。
自宮裡回來,一踏進成陽府,雲池全身似被人抽空了般,跌坐在椅子內。
她千里迢迢往裡江而去,怎料事情居然落得如此下場。收到凌昌的信函時就覺得事有蹊蹺,但沒想到出乎意料至此。
她查遍了所有與季上祖有關或有過節之人,衛一青沒有作案時間,喬一生也幾乎是清白的。喬一生在與她見面後,選擇自縊來了結自己的生命,了結了這個案子。
“這是他親自招認的,還肯請我看在他坦白的份上不要降罪他的家人。”凌昌將喬一生的親筆信遞至她眼前時說道。
雖然喬一生曾在雲池的懷疑目標內,但他真的是畏罪自殺麼?他真的盜了裡江庫銀?雲池拋開思緒,將身體丟在上,腦子裡似堵了一團棉,膨脹得額頭生疼。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簫聲將雲池自清夢中喚醒。她眨了眨眼,翻身繼續與棉被作戰。那簫聲似乎較上勁兒了,就是不想讓她舒舒服服地睡覺,聲音越發大了起來,隱約就在門口。
她扯了扯嘴角,剛披上衣服,門兀然一把被推開。
腳步聲在門口碎碎地響著,一下二下,隨著晨風搖進屋來。
“呵。”低沉的一聲嘆息幽怨而心碎撞進屋內。
雲池轉過臉,警惕地四處瞄了瞄,卻並未見著半個人影,連鬼影也不曾有。豎起耳朵,側過臉凝神細細聆聽了一會兒,屋內安靜異常,就連先前聽見的簫聲和腳步聲也一併消失。
她一面著衣,一面走至架子前,自一白瓷罐內掏出幾根小指來長的檀出了門去,見著錦雲,便喚她去書房內將琉榭鼎拿到梨樹下。
不一會兒,錦雲便手執一盤而來,盤內託著一銅器,如平日焚的爐般大小,周身刻著飛龍繞雲而舞,鼎底部三腳支撐也皆繞在祥雲裡。雲池自盤內拿了鼎放至梨樹下,面向朝北,將適才取得的檀埋進鼎內。而後又揚手在空中畫出一道符,待其燃著後便放入鼎內蓋上蓋子。
“姑娘這是在做什麼?”念羅不知幾時冒了出來,將錦雲唬了一跳。
“這是在驅邪。季百齊放,萬物皆生,特別是、梨、芥等這類屬陰之物最為被邪氣所喜。”
“兒也分陰陽不成?可是,怎麼會是屬陰的呢?”念羅有些迷糊了。
“萬物皆有陰陽,兒又怎會沒有呢。但我這裡說的陰陽是指,是指……”錦雲撓了撓後腦勺,不知該如何說明才能讓念羅聽懂,畢竟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
“簡單來說便似陽間與陰間,正氣與邪異。不必大在乎了,這些如此麗,不會要人命的。”川也莫名地冒了出來。
“對,對,對,差不多就這意思。可是,別以為那些兒就輕易喜歡上,特別是這種季節。應公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