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付銀子讓我看著。”嘀咕了一句,便端著盤子繞開了。
“見鬼。”雲池咒了一句,見停在前門角的馬車也不見了。那車伕竟然私自走了,工都不要了,還真少見。
出門時二人還在,怎麼一恍眼便不見了?離開僅僅才半盅茶的時間而已,他們能如此迅速地自她眼前溜走,且還趕著馬車?二個大活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憑空消失了。別說別人不相信,她自己都無法相信。縱使川輕功再妙。
細細碎碎的聲音,如微風拂過清顏,輕得整個店內只剩下空氣與呼吸的纏綿。
低低一聲嘆息,在耳邊響起。
“站住,爹說的話你沒聽見?”
“兒聽見了。”微微低了頭,不敢轉過身子去。
“聽見了還去,爹的話你全當耳邊風?”語氣嚴厲起來,她可以想象得到此時父親微微銳利的眼神。父親總是很平靜,但偶爾也會因為一些事情而打破這份淡然。近來,他似乎越來越奇怪,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豐富,隱著一股怒氣。
最後,父親終於走了,她也被下人送回了房間。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可父親卻一反常態,接連幾日都不讓她去師傅家。師傅離開京周已有大半個月,在這段時間裡,為了博得師傅的讚揚,雲池很努力地練武,符也漸漸畫得得心應手。
師傅與她約好的,一定會在月底前回來。
天漸漸黑了,雲池有些按奈不住。換好衣服,吹了燈,輕輕開啟窗戶,一個翻身,便躍上屋頂,乘著月悄然離去。
平日裡為了教她武功與道術,師傅住在後街的一座宅子裡,江園,隨著她年紀的增長只偶爾回去。翻身進入院內,屋子裡一片清冷,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輕輕推門而入,點上蠟燭,伸手抹了一下桌面,沾了一手的灰塵。出屋轉個彎進了臥室,上的被褥疊放得整整齊齊,枕頭平整得沒有一絲折皺。摸摸單,除卻涼氣並沒有她想要的溫度。
“師傅?”輕輕喚了一聲,希望師傅能像以前一樣突然自身後冒出來,手裡捏著一隻閃閃發光的珠子朝她擠眼,唬她一跳。回答她的只是靜諡空裡的一片蕭瑟,雪飄落在枝頭,發出細微的墜落聲。
窗外,北風咆哮,彷彿在發洩忍了幾千年的怒火,一聲比一聲緊促,一下比一下用力。廊下的竹鈴被驚醒,在風裡裹著寒雪,叮叮噹噹響個不住。窗猛地被忽忽作響的風撞開,一陣寒氣夾著飛雪竄窗而入,肆意的態度囂張而傲慢,一故作氣將屋內的燭火瞬間吞滅。
雲池縮了縮雙肩,正要關上窗離去,忽然聞見一陣氣,自風裡飄來的從未聞過的氣味。眨了眨眼,疑惑地將頭伸出窗外,鼻子用力地朝著氣的方向嗅去。清新、幽將嗅覺填滿,心裡忍不住嘆了聲:“好。”
第四十章 紅雪滿江園(二)
清新、幽將嗅覺填滿,心裡忍不住嘆了聲:“好。”
關上窗門,立在門口盯著氣傳來的方向張望,心裡不確定要不要去看看。
正猶豫著,氣味兒忽然變濃,變重,氣撲鼻,隱約似是的味兒,又似乎是冬梅的冷,一點一點開始厚重起來,將整座宅子籠住。不一會兒,氣將嗅覺完全捂住,全身微微發熱,思緒變得遲鈍起來,昏昏沉沉。
北風一吹,忽然如夢初醒,雲池渾身一哆嗦,心裡有些發毛,忙向袖內抽出一道符捏在手內,快步離去。
下了一整的雪,空氣變得稀薄,天也更加透明。雲池晃著腦袋,將先生按排的古文強硬地塞進腦內。火爐裡發出“茲茲”地爆裂聲響,木炭被吞噬,磕睡蟲開始散發出人的魅力,引她不堅定的信念。抵抗了一會兒,腦袋一沉,便將身子縮排軟綿綿的被窩內。
后街上,一陣馬蹄聲響起,躺在榻上的人兒被驚醒。揉揉眼睛,爬在窗簷上,向院內看去,欣喜地叫道:“師傅,您怎麼來了?”
江旭言笑著大步流星跨進屋內,道:“師傅不在,又懶了?”
“沒有,天氣寒冷,徒兒便有些困。”雲池一面回答,一面伸手指著他腰間的東西,“師傅,那是什麼?”
江旭言撩起衣襟將其遮住,道:“小孩子不要那麼好奇。你爹呢?”雲池知道那肯定是酒,父親素來不喜師傅醉酒。
“爹上朝未歸。”雲池跟在師傅身後,從後院來至前院。
“就在這兒罷,打坐一個時辰。”他轉過臉,俯身望向她,撥出的熱氣被冷氣流擄獲。雲池無奈,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拈了塊乾地坐了。
“堅持不住時就喝一口酒罷。”將腰間的酒壺掛在樹枝上,抖下一陣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