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妖就算有八百年,甚至千年道行,破了金光他必也自損。控制一個活生生的人並不比控制死人來得容易,何況他是以破過金光的身體。能進得宮門、將宮自她的道術中救走,難道他的道行在千年以上不成?
千年以上,她不住心中一寒。
對於妖來講,修得千年道行已是不易,交手時她看不出白衣妖的真身,這是否充分說明他不是普通的妖?
他是誰?
雲池正想著,手被人握住。
“疼麼?”川溫柔地望著她,那隻與柱子親密接觸過的手在他掌心抖了抖,便暴露在瀰漫著濃煙的空氣中。
“承蒙記掛。”雲池眉尖一收,朝凌昌處望了望,攔住一名侍衛,“怎麼著火了?”
“回娘娘,帳幔落在燭上,便引了火。”
“鬼呀!”雲池正疑惑,一聲驚呼,將眾人嚇得亂成一堆麻,四處抱頭奔竄。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反手就是一擊,殺氣直衝正前方屋角。
“你要是乖乖待著,或許能擾你一命也未可知。”她輕言淡語的模樣另慌恐的眾人平靜了些許。都聽聞成陽府的雲池靜主擅長捉妖,今日得此一見,也算件幸事。幾個有膽量的宮人便躲在山石後,或門縫裡,亦或其他自認為安全的地方探出兩隻好奇的眼珠,窺視著面前的一切。大部分人都躲得遠遠的,只扔下雲池對著那個毀了半張臉的半人半妖的宮。
“君上!”一直旁的凌昌拿過侍衛手中的劍向雲池走去,成淑忙伸手拉住,“危險啊,您可別去。”
“沒事。”凌昌不慌不忙道。
“那是妖怪呢,二哥哥可不能去。”小松子也加入進來,拉住了他另一隻手臂。
“是啊,君上,那是妖怪,您的身子可不能有所閃失,得趕快回居雅閣。”左相承絮叨著。
雖說都知曉凌昌武功高強,但對手看上去像是妖怪,妖是憑武力所不能解決的異類,且危險更甚,作為一國之君,豈可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凌昌見三人勸他回居雅閣,心中不爽,冷著臉道:“我說沒事就沒事,都給我鬆手。”三人為難地面面相覷,擠眉弄眼,皆不願撒手。
“喲,敢情不錯。”川走近凌昌,左手食指託著下鄂,“回去罷,君上的命可是好個東西。”川最後一句話故意提高了音調。凌昌聽在耳裡極為惱火,他那眼神分明帶著幾分挑釁。
二人正暗自相互可著勁,一聲悽慘的怪叫聲劃響天際,另人頭皮發麻。川抬眼看去,雲池已將宮牢牢封住。她張口對著醜惡的宮吹了口氣,將還魂符貼在額上,彈入一粒指甲大小的藥附上,抬腳一踢,宮便直直墜下地來。
雲池飄然落地,七衛軍首領越子將軍近前看了看躺在地上口吐白沫雙眼上翻的宮,道:“如何處置?”
“一柱的時間,她體內的妖氣自會消失,小魂歸來後便可清醒。”越子一聽,便招手叫人託下去關起來。
那個宮想必定是被那二妖施了法,迷了心魂,才會對她進行人身攻擊。可她想不通的是,宮為何要在清梅園生事,清梅園跟她可是半點瓜葛都沒有,或許清梅園起火只是個偶然。
宮痛苦的呻吟聲斷斷續續響起,託著她的侍衛突然身形一顫,繼而又向著地牢走去。
第二十四章 筵席無夜長
翌日,思索了再三,雲池還是決定越快回成陽府越好。
白衣妖怎麼回事她不清楚,但樹裡肯定是衝她來的,或許她的離開,他們便會隨之將危險轉移出皇宮。宮內金光氣流的命脈被破,她必須想個辦法進行補救才是。但是,金仁是靈物,有仙氣,什麼東西才能取代它的位置呢。
嘆了聲氣,緩緩張開手,一顆果子躺進手心。
“雲池,我最近老聽你嘆氣,很容易老的。”小松子咬著菩薩果,說話含糊不清。
將果子塞入口中,雲池道:“可惜,臣不是君主。”
“噫,你改口了?”自她進宮後,小松子老聽雲池一口一個臣的自稱,心裡彆扭得緊。她滿意地點點頭:“還是這個稱呼適合你。對了,你那句是在誇我嗎?”
“不誇君主誇誰。”雲池見她一臉期待,微微一笑。
腳步聲響起,凌昌揹著陽光走了進來,傾長的身影另人有一刻的暈眩。
“樹裡還會來罷?”他揮退眾人,眼睛向雲池瞄了過去。
“是的,他說不會原諒。”淺淺的眨了一下眼,朝他看去。俊秀的臉上依然平靜如石,看不出一絲情緒的起伏。佛語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