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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這位是蓉姨,我拜託她和她先生照顧奶奶。”易漱瑜道,“你在洛陽見到的糊塗爺爺,就是蓉姨的舅舅。”

介紹完畢,她也不避耿清澤的在場,從包裡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交到蓉姨手裡,“這個月的開銷,您收好。”

“用不了這麼多,”蓉姨當著她的面,將現金鎖進抽屜裡,“老太太的吃穿都是有數的。剩下的我幫你存起來——”又壓低了聲說,“眼看著往後要成家,手頭總要有些寬裕才好。”

她不便反駁,只淡淡一笑,“我去看看奶奶。”

“去吧去吧。”蓉姨轉了身,又再三關照,“老太太貪涼,才吃了涼麵,你可別讓她從冰箱裡拿西瓜。”

她點點頭,攜著耿清澤穿過客廳。電視開著,卻不見人。原來易訪箏正坐在天井的雨棚下,伸長手去剪一朵開足的大葉梔子。

雨水順著剪刀滴在她的手臂上,易漱瑜上前,把住她略微發顫的手,慢慢剪下一枝,甩去花瓣裡貯起的水,遞到她手裡,順手取下剪刀放在她視線之外。

“漱瑜來了?”易訪箏抬起頭,耿清澤終於有機會看清她的容貌。

恰到好處的五官,溫和的笑容,同易漱瑜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型,保養之得當看起來完全不像有七八十歲的樣子……他無法形容,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位老太太在年輕時定可歸入美人的行列,骨子裡透出的優雅從容就連易漱瑜也望塵莫及。

“漱瑜,要不要吃西瓜?”易訪箏握著孫女的手腕,面帶微笑。她口齒清晰,神情平和,耿清澤無論如何沒辦法將她與“重度老年痴呆症”這個名詞聯絡到一起。

易漱瑜瞥見他的表情,也不加解釋,只垂了垂眼,對祖母報以一笑,“家裡沒有西瓜了,我吃別的。”

“沒有了麼?怎麼我記得昨天還剩了半個……”易訪箏有些失落,不過她很快站起身,“沒關係,我讓他們去買。”

易漱瑜拉住她,“蓉姨已經去了。您要不要進去看會兒電視?”

“這雨整日整日地下,下得天都要塌了,”易訪箏握住她的手,答非所問地感慨,又問,“漱瑜,你什麼時候放暑假啊?”

易漱瑜這才看了看耿清澤,“表象不足信,你明白了?”

耿清澤沒有說話,只伸手撫撫她的發頂。這個再自然不過的動作被一旁的易訪箏看個正著,毫無預兆地,她抓過他的手臂,突然喊了一聲:“阿暮——”

他不解地轉過頭,見易漱瑜皺了皺眉,卻又迅疾緩了臉色,抱著祖母的肩,輕聲道:“奶奶,他是我的朋友。”

易訪箏仔仔細細打量過他,回頭看向易漱瑜,“他……不是?”

她搖頭,“不是。”

“哦。”易訪箏鬆開手,朝他笑道,“抱歉,我記性不太好,失禮了。這位先生請裡面坐。”

耿清澤亦回以一笑,跟著祖孫倆進了客廳。易訪箏走到沙發前,突然想起了什麼,看著易漱瑜,面上笑容微斂,“我說過,唸書的時候不許交男朋友,你可記得我的話?”

易漱瑜也不同她較真,依舊好脾氣地答:“嗯。記得。”

易訪箏滿意地點點頭,有禮又不失熱情地招呼耿清澤。

易漱瑜好不容易哄了老太太去睡午覺,之後去準備晚餐。她一來,自然是要給蓉姨放上半日假。

耿清澤跟著她進了廚房,這才問:“醫生怎麼說?”

“做過測試,確診是重度,但表現得比一般的重度患者又好一些,醫生說可能是一生要強的緣故。早些年的事還能記得,越是新近發生的越糊塗,跟她說什麼都不管用。”她將蓉姨擇好的蔬菜泡進水裡,“而且越來越嗜睡,一天要睡十三、四個小時……除了用一些藥,稍微控制大腦功能的萎縮,沒有別的辦法。”

“為什麼要找這麼遠的地方?”易訪箏的住所位於城郊結合地帶,雖說有著與世隔絕的幽靜適宜,空氣也比市內好得多,但畢竟離市中心有不小的距離,難免諸多不便。

“我上大學後,她就一個人回了洛陽。那麼些年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環境,說什麼也不願意住在鬧市區。”兩手撐在池壁邊沿,她定定地望著平靜的水面,“算了,只要她喜 歡'炫。書。網',只要我做得到,怎樣都好……”

他走過去,輕輕將她攬在胸口,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

似是感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她抱住他的腰,靜靜地說:“我有思想準備,不用安慰我。”

他用下頜蹭著她的發頂,“如果安慰不是你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