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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著傷腿坐到旁邊椅子裡,撥出口氣,低聲道:“我也……”

他抿了抿嘴角,哪怕是自己的父親,他此時也不敢,更沒有資格保證什麼。

龍族律法森嚴,一旦有判出者,下場絕不會輕易了之,而他和母親到那時也脫不開干係。

他看向窗外,明明陽光明媚,可心裡裝了事,只覺前途多難一刻也輕鬆不了。

手指揪住衣袖,還未及細想,又聽龍翎慢慢道:“提摩,你太過嚴肅了。”

景昀一愣,回頭看向床上之人。

他並不是驚訝於龍翎對自己的評價,而是因為龍翎叫了他……提摩。

族長所賜名字意味榮耀,大多取自古老的龍族語言,而非現在的常用語。

一則表示地位,二則表示對祖輩尊重之意。

被賜與了名字的人,其他族人見其便只能稱呼被賜予的名字,以示對族長的遵從和尊敬,只有那人的家人可稱呼其本來名號,但若在重大場合,也是得稱呼被賜予之名的。

而族長,則完全不必稱呼賜予的名字,只喚那人本名便可。

景昀前後加起來對龍翎已有幾十年的瞭解,龍翎不喚自己本名只有一個可能,他心有不滿或者生氣了,可這是建立在二人兩情相悅的基礎上的;而當龍翎對其他人不喚本名時,除開情緒上的原因,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不再被信任。

景昀如今八歲,龍翎十三,二人現下只是相較於其他族人關係稍顯親密而已。因為從小一起長大,也因為龍翎第一次賜名便是給了景昀,再加上祭師和族長之間微妙的遵從關係,龍翎自小與他一起長大,其信賴和親暱程度自然與其他人不可同日而語。

可總歸還是年幼了一些。景昀父親隱瞞了事,景昀跟隨他外出的這段時間語言行為透出總總怪異,此刻混在一起,龍翎就算是缺心眼也該提起十二分警惕了,更別說他對這些事本就敏感。

景昀若還是八歲年紀恐怕不懂,可現在卻是稍一思考便明白兩人之間突然出現的距離來自何處。

他皺眉道:“我只是擔心族長安危。”

他說得是實話,可龍翎卻想得比他複雜。景昀見龍翎沒有回話的意思,也不再開口,又等了一會兒,聽床榻之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大概是睡熟了,又或者只是裝睡,不管是哪一樣都彰顯著對方不想看見自己。景昀無奈地坐了一會兒,便起身杵著柺杖一瘸一拐出門去了。

他並不怪龍翎對自己起了防備之心,不如說,這樣的龍翎反倒讓他鬆了口氣。

小心掩上門,景昀在門口想了一會兒接下來自己該做什麼。

他一邊想,一邊艱難地下樓,到了客棧外頭,見陽光大好,乾脆找了對面的茶館坐了,跟店家要了茶水和瓜子,將柺杖放靠在桌邊,喝起水磕起瓜子來。

喀——

一枚瓜子殼落地。景昀小小的腮幫子一動一動,慢慢想:龍翎沒有感情用事一味相信自己,這是好事。

喀——

又一枚瓜子殼落地。景昀換了個姿勢,一手撐了腮幫子,目光看著對面客棧大門,想:火曜石是放在內城的,若父親真的是看到火曜石發光才帶著人馬一路趕來,從召集族人到目的地,時間依然是對不上的。

喀喀喀——

一枚枚的瓜子殼飛快地落地,景昀想得越認真,速度越快。磕瓜子的聲音太過清脆,以至於茶館裡的其他人都朝他看來。

有人發出低低地笑聲,大概是見一個小娃娃無比認真地磕著瓜子的模樣太有趣了一些。

景昀卻毫無自覺,繼續想:若是父親一開始就在外城,趕來的時間倒是說得過去,可祭師平日無事應當是守在內城的,除非有人提前提醒過他,這樣一來,便又和虎族細作掛上鉤了。

那麼父親隱瞞了祭師能力之事,是否和虎族細作有關係?

景昀停下手,瓜子一頭點在唇上,目光看著對面客棧大門,神色古怪又複雜。

他想起了一件事,上一世父親因為誤入獵人陷阱而被砸斷了雙腿之事。當時父親雖被族人發現救了回來,卻因為失血過多沒多久就去了。

沒有人會在那種時候詢問他為什麼會誤入陷阱,阿媽也只在主持完父親葬禮後才說他是去採藥。

那時候景昀十歲,對阿媽的話並沒有引起任何猜疑。況且,父親親自去採草藥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更沒有值得懷疑之處。

可現在想來,卻到處都是破綻。

阿爸採藥的路線從來都是固定的,獵人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