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手下也算是一名高幹。被任命軍議校尉後最初那幾天,即使吃飯被沙硌了牙,法正也高高興興地嚥下去。而且,法正做的是軍議校尉,就是軍事參謀,這對於學腦筋急轉彎長大的法正來說,也算是專業對口了。
可是,做軍議校尉沒幾天,法正又開始嘆息了。
腦筋急轉彎題目二:想做官的法正,如願得到了一個合適的官位,生活無憂無慮,為何還不高興?
答:因為法正是一個小人。
軍議校尉參與軍事,要想大展身手,必須天天打仗。本來,什麼時候軍人的職責只是抗洪搶險和升旗檢閱了,那天下就太平了。只有軍人失業,老百姓才能安居樂業。遺憾的是,那時候,中國人的智慧和熱情都在打仗上。在當時中國的就業形勢下,軍議校尉法正應該天天忙得不亦樂乎,可是,他卻閒得頭疼:上班要麼趴在辦公桌上睡覺,要麼就是捧著本閒書看個不停,一看就是半天,不頭疼才怪呢。
睡覺累了,法正就從辦公桌上起身,打個呵欠,伸個懶腰,然後嘆氣不已,把也打瞌睡的同事驚醒了,同事惱火地望著法正,抱怨他有神仙也不換的清閒日子,卻不滿足,真是不知好歹。法正對同事翻翻白眼,甩甩袖子走出了辦公室。他實在煩透了這批窩囊廢物,更煩透了劉璋。
法正煩劉璋是個老好人。在那個爭霸風雲變幻的年代裡,劉璋就像是從火星上來的,人家都忙著擴張地盤,用老百姓的屍體鋪築通向霸主的路,他卻悶起頭來,躲在盆地裡自保。從興平元年(194年)掌管益州,直到建安十七年(212年)劉備開始在益州射出第一支箭,將近二十年的時間,益州沒有大的戰事。先是荊州牧劉表覬覦益州,派人潛入益州串聯叛亂,被劉璋打敗;後來當地人趙韙發動暴力分裂益州的活動,也被劉璋打垮。這兩次戰爭,劉璋也都是被動反擊,是為了維護益州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是制止恐怖活動。這兩場戰爭,規模都不大,沒多少“技術含量”,法正如果參加的話,也是洗臉盆裡扎猛子,撲騰不開。再就是,法正入蜀時,益州已經平定,劉璋已經大門朝天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一副我不打人人不打我的樣子。而這將近二十年的時間,盆地之外,諸侯紛爭是最激烈的,就像群狼互咬,弱肉強食,最後剩下來了曹操、孫權、馬超、劉備等有限的幾個人,進入了半決賽。劉璋卻一直棄權,甘做局外人,從來不擴張地盤,遠離了戰爭,自成一統,益州也因此遠離戰火,成了百姓安居樂業的天府之國。
按理說,法正生活在劉璋手下,是應該感到幸福的。可是,賣傘的怕晴天,曬鹽的怕下雨,人人都為自己想。法正則為沒有仗打而苦惱。
沒有戰爭的日子,難熬啊!
聽了法正如此抱怨,同事開始在背後議論他。有的說法正唯恐天下不亂,有人接話說這是一個戰爭的年代,沒有哪個地方能躲開戰火,劉璋現在是坐以待斃,法正這是在為益州前途擔憂。
呸!
有人狠狠地說,法正這人,拿著個無恥當勇敢,拿著無理當信條,小人一個,根本不會為別人想,他這是在為自己得不到重用而發怨言呢。
大家都點點頭。剛才說法正為益州擔憂的人,回家後自殺未遂,他為自己居然看不清法正是蜀中第一小人而慚愧不已,非自殺不可。
劉璋坐守益州,有人評價為“才非人雄”,是不明形勢的“愚弱”,富饒的益州成了眾狼垂涎的羔羊,益州一些有識之士為此擔憂。可是,這些人裡不包括法正,法正是在為“不任用”而感到怨恨。
一切以個人得失為尺度,量來量去,最後只能把自己量成一個小人。
防火防盜防法正——
一襲青衣,一把寒劍,笑傲江湖,走遍天涯都不怕。像法正這樣的人,流落異鄉,如果有英雄劍客的情懷,那也是很酷的。可是,法正在益州無用武之地,感覺來錯了地方,可是又貪戀益州的安寧,沒有勇氣到曹操和孫權那裡去,就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罵娘。法正的日子,過得不怎麼順心。
獨在異鄉為異客的滋味不好受,背井離鄉的老鄉們,喜歡聚在一起,坐在江邊喝茶,望著不盡江水,敘說著家鄉的草草木木花花鳥鳥,也頗能消解鄉愁。可是,每當扶風老鄉會舉辦時,大家總會“忘記”通知法正。
曾經有一次,有人打賭輸了,按照約定要請扶風老鄉喝酒。他把老鄉們領進飯店,先要了一壺茶讓大家喝,大家喝得肚子溜圓了,還不見他點菜,就都催他,他卻向門外張望著,唸叨著法正怎麼還不到,他還沒說完,所有的人就都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