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高家堰雖然暫時保住了,但是由於清鄭之間依舊出於軍事對峙的狀態,根本沒有辦法保證大堤的維修,因此在第二年的大汛中,最終被洶湧的黃河水所沖垮,從而在徐州以南,海州以西,直至鹽城、寶應間形成了面積廣闊的黃泛區,從而隔絕了交戰雙方,繁華一時的淮安府也由此廢城,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一路退到興化後,鄭克臧下令各軍收攏災民,然後以工代賑,沿寶應至鹽城之間直線修築堡砦並挖掘壕溝、遍植荊棘。這些竹筋水泥堡砦都系稜堡結構,面積不大,通常只能容納一兩個步隊、一個緇兵隊及兩個輕炮班。以如此兵力自然不是指望其能抵抗來犯的清軍大隊,而是意在作為預警並遲滯對方的進攻。而密佈的壕溝一可以排水,二來也可以阻礙清軍的馬隊。種植荊棘的道理也是一樣,即可以保持水土,又可以阻擋清軍的大隊。
當然,如此一來,鄭軍同樣無法直接從蘇北方向繼續北伐。不過相比未來繞路的損失,鄭藩眼下卻可以節約出不少寶貴的兵力用於西線戰場,所以此舉到底是沾了便宜還是吃了虧,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
既然現下蘇北已經不存在大戰的可能,鄭克臧自是不會留下做土木工程的監工頭,於是以平叛之功晉林升為射陽伯,並任命其為江北總兵統領江北兵馬,隨後又留下宣威、龍武等軍四個師分守江北之地,其餘部隊則向西線開去。
八月十一日,鄭克臧兵至江浦,南京百官紛紛過江拜謁,鄭克臧遂根據楊英等人的請求,遣一師兵力過江,駐守當塗,接著又命令淞崇守備部隊迴轉原防,並將原本預定在蘇北編練的三師新兵中的一個改為在常州編練。
此外,鄭克臧還根據應天留守司留守陳彤的建議抽調隨行各師兵馬重組總兵力為二千人的應天戍衛軍,至於原本的留守司人馬連同收編的錦衣衛、旗手衛及甄別後收容的劉軍殘部則悉數打散編入各師,參與西征。
還是在八月十一日這一天,夏王妃陳纖巧率王府諸女過江,鄭克臧遂命第二日諸部先行,自己與妻兒歡愉一日後,再追上大隊。不過,久別勝新婚的歡愉並沒有緩解因諸妻口述政變當夜的緊張而帶來的滿腔怒火。
八月十二日,在碼頭送走了妻兒之後,鄭克臧便殺氣騰騰的對部分政變參與者下達了正式處分。其中,已經戰死的弋陽王朱道明等宗貴一律剝奪爵位,其餘參與的各家王府則以就藩的名義加以流放,流放地全部都在舟山外海的無人荒島上,並且為了防止其下海逃亡,又恢復了大衢山都督府的建制以便就近兼管。此外,明鄭政權還會在其統治範圍內追捕朱耷,不過海捕文書上並不直接宣傳寧王叛亂,而是將朱耷描繪成害人童子的妖僧予以抹黑。至於忠於明室的一干大臣也將流放西渤泥、金蘭等地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躺在病榻上的武定帝朱由格望著一擁而入的眾人,頓時驚恐萬分的叫了起來。“你們想幹什麼?來人呢,將他們趕出去!”
但朱由格的話卻沒有引起任何的波動,那些剛剛替換過來的宮人們一個個目光下垂,彷彿全都失聰了,見到這一幕,領隊的鬱平呲牙一笑:“皇上稍安勿躁,臣等此來並無加害之意,只是奉夏王令諭,通報廢太子安置情況。”
廢太子?朱由格的心猛的一蕩,隨即抬頭看向皮笑肉不笑的鬱平,然而對方目光堅定,朱由格頓時有氣無力的垂倒在床上。看到朱由格如同死狗一般,鬱平頓時面帶譏色,隨即衝著身後的醫官一示意,兩名醫官立刻衝過去急救,用艾草薰香將武定帝救醒了過來。
“既然太子已經罷廢。”幽幽醒轉的朱由格好不容易把失焦的目光重新匯聚到鬱平的身上,這才泣不成聲的開口道。“但東宮不能無主。”神色淒涼的朱由格掙扎的問道。“可否授嫡孫皇太孫之位?”
朱由格只有朱慈烯一個兒子,而朱慈烯雖然不成器,倒也有三子一女,不過即便如鄭克臧的城府,也未必會接受再由朱慈烯的子孫接受大明正統,所以為主分憂的鬱平斷然否決道:“朱慈烯已經是庶人了,哪有什麼嫡孫。”
朱由格猛然張大了眼睛,但鬱平的話還沒有完:“皇上既然說得東宮無主,這樣,臣推薦一人,不知道皇上以舒城王為皇太侄如何?”
舒城王朱慈炴(羙)也算得在這場叛亂中有首告之功,因此明鄭方面才好有如此酬功之舉,不過更加重要的是,朱慈炴的年紀比朱由格還要大,同屬於風中殘燭一類的,如此才方便鄭藩繼續掌控明皇室,併為日後禪代做準備。
朱由格當然也知道鄭藩的意圖,只見他勉力的爬起身子,不顧自己萬乘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