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一直留在肇慶跟兩人磨牙,因此他沉吟了一會,點點頭:“這幾年藩中的糧秣始終匱乏的很,若是不能從清軍治下獲得糧食,光靠粵省是撐不住兩路大軍消耗的,所以本官以為何大人所言甚是,或先下湖南較好。”
毛洪言雖然是廣東總兵,但卻敵不過身為副總兵的何乾和身為巡撫的呂雪芳的聯手,因此臉色頗有些不豫的向兩人責問道:“兩位大人光看到了粵省的糧食不足,難道就看不到吳三桂襲取湖南的前車之鑑嗎?”
何乾還待反唇相譏,突然堂下一名神態緊張的武弁匆匆而來:“啟稟撫院、總鎮、何副總兵,韶關送來急報,稱桑額大軍繞道乳源已經進抵龍歸鎮,湯大人已經率兵頂上去了,請何副總兵立刻返回粵北主持軍務。”
乳源?三人的目光隨即落到了廳堂一側的粵中全圖上。看了半天,何乾突然大笑起來。
笑罷,何乾看向面色惱怒的毛洪言:“暢臣兄,真是天助我也,如今你不調兵怕是不行了,還是煩勞你把左虎賁和左虎衛師交出來吧。”
“毛總兵,這是天授,天授不取反受其咎啊。”呂雪芳也跟著勸到。“當以大局為重。”
毛洪言苦笑了一聲,衝著何乾點點頭:“算是老天爺都幫你,不過要是拿不下桑額,打不下湘南,何副總兵,德甫老弟,就休怪老哥我上摺子參你了”
287。韶關
三個師一萬六千餘人的全部裝具、人員要從粵西的肇慶轉移到粵北的韶關當然需要時間,不過繞擊乳源、南水的桑額卻不會給鄭軍從容調兵的機會。二月二十日,在發現南水河支流江灣河南岸有鄭軍佈防的桑額在進退失據了半天之後,終於決定改迂迴偷襲為強襲。
受命實施層層阻擊、步步後退的鄭軍右武衛師第一團,並不與清軍交手,隨即沿南水河邊官道撤往扁石、蘇拱,並在清軍到來前進一步撤往烏泥角和同古洲以西的瀏河壩和梅山圖固守待命。此時從西江轉調而來的鄭軍水師淺水炮船隊也進抵龍頭寨一線,以預防清軍越過渡頭直接奔襲韶關府城曲江縣城。
為了配合南線清軍的行動,一度退至梨市的北線清軍也於二月十六日重新兵臨十里亭一線。鑑於誘敵深入的作戰計劃,鄭軍一路放棄了各處堅固的砦堡及位於武江畔的明清時期重要稅卡遇仙橋關(韶關西關)和太平橋關(韶關東關)。
但長驅直入的清軍在面對失蹤了的鄭軍時也心中無底,於是在進抵黃泥塘和河西壩後產生了猶豫,面對寬廣的北江,這些清軍即找到了可供渡河的船隻,也絕不敢輕易涉足東岸蓮花山下那狹長的沿江小平原。
二月二十四日,南線清軍先頭部隊抵達了塘,隨即遭到了兩艘鄭軍淺水重炮船的轟擊,被迫從江邊遁往內陸。同日下午,二千清軍從南水河北渡,很快控制了三都壩和上高壩、下高壩、上低壩、下低壩、孟洲壩一線。此後兩天,桑額除了在蘇拱建砦留兵扼守糧道外,全師渡過南水河,進抵至烏泥角和同古洲。
“任朝啊,你的任務格外重要。”看著身邊亦步亦趨的左翊衛師第一團統制邱文,湯保意語氣雅俗的交代著。“只有守住了梅山衝,才能確保和對岸張屋嶺的炮軍陣地形成掎角之勢,也才能確保南線清軍不溯江而上,與北線清軍回師。”
一旦南北線清軍會師,那就有超過五萬人的部隊,就算能扣除一些沿線守備糧道和轉運的部隊,能投入第一線的清軍也少說有四萬多,這麼大股力量,即便集中五個師主力的鄭軍能吞下,自身的損失也絕不會小了,因此分割包圍逐一殲滅是全軍的共識,對此,身為將門子弟的邱文自然是知道厲害的。
“請大人放心。”邱文保證著。“有下官人在,就有梅山衝在,就有回龍山炮壘在。”
湯保意滿意的點了點頭,但很快再度給邱文施壓道:“師屬跳蕩哨和第二團第一、第二哨也一併交給你,務必擋住清虜三天時間,若是失期,就休怪軍法無情了。”
二月二十六日,被芙蓉山所阻擋的清軍發現,他們只有逆流而上才能出現在韶關府城北境,於是戰事再度展開。清軍先試探著進攻張屋嶺,但是山高路險,根本不適宜大軍展開,唯一的岸邊灘塗又荊棘叢生,且鄭軍又以炮壘封鎖,因此要想突破勢必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二月二十七日,清軍不得已只能硬扣梅山衝一線鄭軍堡砦。已經得到清軍拱手讓出的一天時間的邱文帶隊殊死抵抗,雙方廝殺竟日,邱文雖然擊退了清軍連續不斷的十數次進攻,但兵力折損極其嚴重、第一團加上增援的三哨原本應該有二千二百多的兵力,在一整天的廝殺後還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