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翼突出的望臺為好呢還是直取中段,在猶猶豫豫中,這些清軍被後面人推搡著向較為平直的中段而去。
此時鄭軍的佛郎機炮已經退到了兩側的突出部,隨後鳥銃在打出最後一排齊射之後,也將自己的位置交給了身後的肉搏兵………與鄭軍經制兵不同,作為臨時番號的地方師中步哨的火銃只有一隊,而白兵的數量卻是經制兵的一倍。
不過鄭軍的白兵還沒有跟登城的清軍交手,首先就面臨著一陣弓箭的洗禮。湖廣兩省綠旗兵擁有的鳥銃的比例在清軍中應該是最低的幾個省份之一,但歪打正著的是,在抵近城砦後,這些曲射武器的作用卻比直射的鳥銃要好,以至於猝不及防的鄭軍還沒有來得及舉起手中的藤盾便被射倒了十數名之多。
等到把這些死傷的鄭軍拖到寨內,順著雲梯而上清軍已經攻到城頭了。看著冒頭的敵人,剛剛從粵北征召的新兵手還有些顫抖,但那些從新附軍充實而來的前綠營兵已經一馬當先的衝了上去。這些前清軍們都知道,一旦清軍得勝,他們這些叛逆的下場必然比普通鄭軍更加不堪,因此只能拼命一擊了。
在杜煜天等鄭軍武官以及這些新附軍的帶領下,新兵們逐漸穩住了陣腳,此時清軍的第一波登城部隊已經被趕了下去,趁著清軍第二波部隊尚未上城,頂著弓箭的鄭軍除了將震天雷丟下城去以外還用力掀翻了幾部雲梯。
清軍並不甘心就這樣敗退下去,鳥銃手、弓箭手拼命的壓制著城頭,幾部新的雲梯隨後也重新架設了上去。但清軍們還沒有來得及攀爬,撤到兩翼突出望臺的鄭軍炮手已經重新裝填好四枚子銃。齊齊射出的霰彈在城下掀起了一片腥風血雨,由於這次瞄準的物件首先是清軍在砦下的弓箭手和鳥銃手,因此,城上受到的壓制火力頓時為之一輕。趁著這個機會,鄭軍的鳥銃手們也大膽的壓到城頭向外猛射著。
遭到雙重打擊的清軍再也頂不住了,士氣大挫的他們轉身便逃,但逃得再快也逃不過炮彈,在又留下近三四十具屍體和相近的傷者之後,綠旗兵連滾帶爬的逃回了坡下。
正在觀戰的清軍將領暴跳如雷的時候,緊閉的河珊砦的木門開啟了,一個班的鄭軍從寨裡走了出來,他們先是把清軍死傷者的武器收集起來運回寨內,同時將傷者和死者一個個背到半山坡清軍可以看得到的地方,等完成了這一切才在清軍瞠目結舌之下返回了砦中。
“傻愣著幹什麼,人家都把弟兄們給送了回來,還不上去接人。”指揮常德協的清軍副將臉色複雜的衝著手下呵斥了一番,隨即搖了搖頭。“人家仁義咱們也不能視而不見,今天就算了吧,明日再攻不遲”
靠著杜煜天這些第一線的官兵的頑強,鄭軍連續三天擋住了清軍的猛攻,見到正面戰場無法輕易突破,桑額隨即決定以撫標、提標及荊州駐防八旗一部約萬五退守梨市,其餘各部經重陽、柳坑、火燒嶺而至乳源,再經由乳源沿南水至北江,最後前後呼應、南北夾擊、合攻韶關,聚殲鄭軍主力於城下。
對於清軍的動向,何乾其實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見到清軍攻勢放緩的他認為手中尚有三個主力師沒有動用,完全可以擋住清軍的進攻於是便把前線的軍務交給左翊衛師都統制湯保意臨時統轄,自己動身去了肇慶一線和毛洪言以及廣東巡撫呂雪芳商議當前廣東軍務。
二月十四日,桑額率兵抵達乳源東北雲門山,山中雲門寺乃是中國佛教禪宗五大支派之一雲門宗的發祥地。雲門宗在北宋曾經是天下第一大宗,雲門宗禪風素來有“雲門三句”之稱,所謂“我有三句話,示汝諸人。一句函蓋乾坤,一句截斷眾流,一句隨波”。對於這個昔日的天下第一大宗,桑額自然是異常崇信的,為此他特意在寺內駐留了一日。但正是這一日的耽擱,使得漢留在乳源的分支迅速向韶關報警。
“湖廣關聯天下腹心,西可進巴蜀、北上可抵豫陝、南下順流可擊皖贛乃至江南,是韃子提防最為嚴密之地,一旦我軍北上不但要遭到湖南綠營的阻攔還有可能引來桂、鄂、贛諸省清軍,”毛洪言這些天來一直是這個觀點。“反觀入桂,清軍雲貴的兵力不易增援,我軍只要擊破了當面桂省綠營,便能直搗桂林城下。”
“清軍雲貴的兵力因為山路崎嶇增援不便,但本朝大軍就不要克復山路崎嶇、水道縱橫的弊病了嗎?”何乾寸步不讓的回應道。“即便擊敗了廣西之敵,可是桂省貧瘠,兵糧無以補充大軍所用,粵省也空乏的很,又如何能支撐大軍征戰?”說到這,何乾的目光看向邊上和了幾天稀泥的呂雪芳。“巡撫大人以為呢?”
粵省百廢待興,呂雪芳也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