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這些在塘抄上都寫的很清楚。“尚可喜父子已經日暮西山,屬於土雞瓦狗不堪一擊,而周軍也已自西線逼近廣州,若是尚可喜、尚之信不降則兩軍合圍廣州,廣東的形勢自然一鼓而蕩。”
“大公子所言不差,然攻陷廣州,除掉南線心腹之患對本藩不是好事嘛?”
“好事?不見得吧。”鄭克臧拿起紙筆,照著地圖白描了一張,隨後在新描的地圖上寫了幾個字,用筆一圈。“陳先生請看,周軍佔據了湖南、廣西以及粵西、粵北,封住了本藩向西北上的道路;東南是汪洋大海,自然也無以寸進;耿軍佔了閩西和閩北,又隔斷了贛南浙西;本藩等於被圍在一個大籠子裡,退有餘,然進不得,先生以為父王會甘心就此弭兵嗎?”鄭克臧不給陳永華考慮的時間,僅直說到。“周軍勢大,本藩應該不會跟其衝突,耿藩勢弱,年前進犯溫臺又被北虜打得大敗”
陳永華截斷了鄭克臧的話:“大公子莫不是以為本藩日後會與耿藩再起刀兵?”
“跟耿藩再燃戰火倒沒什麼可慮的,獨怕耿精忠或以前有狼後有虎之故,最終又屈躬降了北虜。”鄭克臧憂心忡忡的說著,這是他前世的歷史,要是這一世沒有改變的話,明鄭的未來不容樂觀。“本藩精兵戰尚耿二軍不在話下,然與北虜交手,歷來勝少敗多”
“卻是不無可能。”陳永華的眉頭也凝重了起來。“那大公子的意思是?”
“最好不要馬上跟北虜直接交手。”鄭克臧如是說著。“還請陳先生給父王上書,若是與周軍劃界自守,瓊州當交與本藩,至於之後,或可以北上取舟山,或可南下攻呂宋!”
“舟山?呂宋?”取舟山,這陳永華知道,最初議定出兵之時,鄭克臧就在銀鑾殿上如此向朱錦建言,但取呂宋?當年國姓爺在的時候倒是有過規劃,然而現在陸上大戰正酣,這個時候調兵去打海路遙遙的呂宋,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了吧。“大公子這是想?”
“攻取舟山乃是以己所長攻敵之短,只要舟山在本藩之手,北虜勢必擔心杭州乃至蘇南各府有失,不敢輕進閩省,如此本藩才有閒暇整頓兵馬。至於南取呂宋嘛,狡兔尚有三窟,本藩既然要爭勝大陸,自然須得未謀勝先謀敗”
二月初,尚可喜在窮途末路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在向清廷通報屈身事敵保土的方略後正式投降吳三桂,對於老朋友的首鼠兩端,吳三桂心知肚明。但此時清軍已在湖南發動反攻,為了儘快將得力部隊抽回,吳三桂只得接納尚藩的投降,並冊封尚可喜為輔德公。不過,為了削弱尚可喜的力量,同時也是為了不讓明鄭獨佔富裕的廣東,吳三桂示意尚之信派人與明鄭方面進行談判,雙方劃地自守。
得到尚藩請求議和的訊息,刑官柯平又跳了出來:“王上,臣當日就說過出戰閩粵不過只能取一隅之地,如今果不其然。”
“不戰的話,就連這一隅之地都未必能到手。”戶官洪磊當即予以反駁。“更何況如今本藩所佔五府之地,領土、戶口遠較東寧十倍,如此赫赫戰功,柯大人視而不見,是何道理。”
“赫赫戰功?”柯平不屑的撇了撇嘴。“征戰兩年,傷亡萬餘,臺灣戶戶戴孝,這就是洪大人所言的赫赫戰功嗎?更何況這還沒與韃兵交手呢,要是跟韃子交戰,豈不是整個臺灣的男丁都要為洪大人的赫赫戰功去死啊!”
“打仗能有不死人的嘛?”洪磊分辨著。“再說不是已經定下來向臺灣移民了嗎?”
“罷了,不要再爭了。”朱錦厲喝一聲,面紅脖子粗的兩人不約而同的退了一步。“說些有用的吧。”朱錦把一份奏章丟在臺上。“這是陳卿從臺灣呈來的奏章,卿等可以看看。”眾人輪流傳遞了一遍,等所有人看完了,朱錦這才問道。“卿等以為如何?”
“陳總制使雖身在臺灣,然目光如炬,”幾個臣子紛紛說著類似的話,畢竟臺灣獲得的訊息多有延誤,陳永華能料敵在先,已經算得上運籌幄了。“如今尚藩既然一意求和,索求瓊州府倒也未嘗不可,想來周主也不會為區區一府之地與本藩過意不去的。”
“孤不是要聽卿等說這些無用的話。”朱錦掃了掃眾人,點將著。“陳繩武,你來說。”
“臣以為,陳總制使所言狡兔三窟甚有道理,閩粵五郡之地或可以算是一窟,東寧也算得上一窟,瓊州雖然偏僻,但若能經營得法或可以說一窟,至於呂宋則過於偏遠,再加上不宜樹敵過多,所以臣以為可暫緩施行。”
此言一出,一部分不願意跨海遠征的鎮將們的臉上露出了放鬆的神情,但朱錦卻沒有被陳繩武糊弄過去,反而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