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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聽不出喜怒,將雙手從身後轉過,改為環抱到胸前,形成一種隱隱的抗拒姿態。

“但任刃的所中的毒是針對醫聖谷之人的,所以憑我一人之力是行不通的。只有將任刃帶回醫聖谷,結合醫聖谷的療傷溫泉——聖泉水以及醫聖谷眾位大夫的醫術才能有一線生機。”林澤生不疾不徐的回答,臉上是恰到好處的謙卑。

蕭天弘的臉上怒氣一閃而逝,隨後有些嘲諷的勾起嘴角:“你以為,朕會相信你這套說辭?”抬腳向林澤生的方向跨出一步,隨著距離的拉近,一種不可違背的帝王氣勢立刻將後者籠罩其中。

林澤生卻似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威壓一樣,頗有些無辜的反問:“不知陛下何出此言?”

見到他這個反應,蕭天弘也不動氣,目光意味不明的將對面的人從頭打量到腳,最後將視線停在他的左側胸口,說道:“瀕死之人都能救的回來,醫聖何必自謙?”

林澤生有些訝異的挑眉,沒想到這個帝王倒是個不避諱的人,這就相當於變相承認了的確是他動手殺他的了。

於是,他也坦率的承認:“在下並未自謙,受傷與中毒畢竟不同。人體的損傷可以無非就是傷筋動骨、血肉受創、內臟破裂,只不過因傷勢輕重才有了區分,但總算還是大同小異。可毒卻是千奇百怪,各成一派,哪有固定的路子可循?”

他的語氣平和,似乎對於他之前下殺手的舉動完全不介意,也不欲追究。耐心的解說中,卻明白的透露了他絕不動搖的堅定:任刃是一定要帶走的。

蕭天弘的眸色有些深沉,突地有些心浮氣躁的將手一揮,不耐的說道:“不論如何,朕決不會放任刃離開。宮中所有的藥材可以任你使用,所有的太醫可以聽你調遣,但朕決不放人。”

蕭天弘的手指無意識的在空氣中抓緊,好像這樣就可以執拗的抓住任刃不放開。他知道這樣幼稚的堅持幾近無理取鬧,但他清楚地知道若是今日放開了,任刃便再也不會回來了。

怎麼能甘心呢?

他好不容易尋到的人,怎麼可以眼睜睜的送到別人的手裡?

“所以陛下,您寧願在兩日後見到的是任刃的屍體嗎?”很平靜的,林澤生望著他,道出事實。

蕭天弘的呼吸一凝。

“兩日,再有兩日就是任刃的極限。”林澤生語氣平緩的繼續說。

只有兩日……

蕭天弘心中一痛,痛意轉瞬間波及到四肢,讓他的手腳都有些冰冷的麻木。牙關緊咬,他死死的盯住對面的人,硬生生在僵直的面部扯出一個弧度:“若是讓朕放人,也可以……”

隨著話語的吐出,蕭天弘的臉色很快恢復如常,身體似乎也輕鬆了下來。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就好似換了一個人,將之前所有的失態全部收斂。轉過身,他坐到了屋內唯一的椅子上,側過頭好整以暇的看著面含憂色的林澤生,說道:“就先請醫聖,為朕解蠱吧。”

林澤生的呼吸一頓,溫暖的空氣被屏住在了喉嚨裡,吐不出來。看著眼前這個突然變得輕鬆隨意的男人,林澤生終於意識到,這個年輕的帝王的心思他真的猜不透。

一路走來一路觀察,他以為這個帝王對任刃是有情的。

可現在,他卻將任刃的性命當做籌碼來與醫聖谷談判……

林澤生相信,如果自己拿不出這個人想要的,這個人是真的會就這樣放任任刃死去的。任刃對他來說,不是一個人,更不是他愛的人,而是一個待價而沽的商品而已。

而現在,這個商品的死活,取決於他的出價。

幾乎沒有猶豫的,林澤生點頭微笑:“好。”

*

本該在幾年後才進行的鋪路計劃已經提前,弁京的各條道路平坦整潔。這一世,沒有了任刃的參與,這條康莊大路一樣的出現,一樣的暢通。

馬車的車輪從上面滾過,捲起細小的塵埃在陽光下飛舞。馬車內佈置的極為舒適,細微的顛簸讓馬車中的人幾乎感受不到道路的起伏,睡的正香。

亮銀色的針尖沒入肌膚,露在外面的半截在陽光下閃爍出銀芒,從某個角度看來會有些刺眼。兩隻手指捏上,將那抹銀芒按在指間消失不見。手指微微的挪動,銀針在手中跟著小幅度的旋轉,沒入。

絲絲的內力以極為舒緩的力道沿著幾個插著銀針的穴道沁入,形成了一條通路,將毒逼出的通路。很有耐心的,細緻的將每一個銀針都調整到相同的高度,不深不淺,不差分毫的打通清毒之路。

馬車無聲無息的前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