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任刃已經精疲力竭。三,已經是極限。
本就是針對著醫聖谷的劇毒,發作奇快,雖然之後有太醫及時幫他引毒,解掉大部分內侵的熱毒,但浮於表面的毒性也足以將他折磨的半死。種似乎要透入骨髓的瘙癢,讓人連呻吟都無力。於是,疼痛成唯宣洩的途徑。
手腳被縛住,所以他極盡所能的扭動掙扎,只求固定住手腕和腳腕的粗糙的麻繩,能夠狠狠地在面板上磨礪,流血不要緊,疼痛不要緊,他只恨不得那麻繩能夠蹭破肌膚,直嵌入血肉中去,在白骨上狠狠地摩擦止癢。只有樣,才能緩解周身的難耐。
三下來,任刃的身體已經虛弱到極,當然更無力維持神智。
此時,只是種本能。
對那個熟悉的氣味依賴的本能。
個熟悉的草藥味道是林澤生的味道,即使失去神智,他也牢牢的記得。記得在受傷的時候,在脆弱的時候,個人是他的救贖。
*
修長的手指搭在紅布之上,林澤生斂目不語。
幾位太醫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後,不打擾他的思考。
好半晌,林澤生才終於抬起頭,臉上的笑容已然消失。
“幾位太醫,用的是針灸引毒。但在此之前,走岔路子,失敗過是嗎?”緩緩收回手,林澤生心中微嘆。雖然之後找對途徑,體內的熱毒已經逼出不少,不會危及生命,但之前的錯誤導致的後果,不是個人能夠承受的……
“是。”幾位太醫心中更是歎服。本來以為醫聖年紀輕輕,卻不料只是診脈卻已經得出如此精確的結論。同時也面露惋惜的看向昏睡未醒的人,他們是得陛下的恩典,無論結果如何都是不予追究的,但人畢竟是宮妃啊……
站起身,林澤生從懷中取出個瓷瓶,遞給院首。
“是兩顆生香玉露。”
此言出,幾位太醫同時眼睛亮。他們自然是知道等靈丹妙藥的,但生香玉露可遇不可求,即使他們身為御醫也不曾親眼見過。如今竟下子能得兩顆……院首更是如獲至寶的將瓷瓶捧在手中,小心翼翼的唯恐有個閃失。
“粒讓娘娘內服,另外粒用與此藥方同熬。”著,走到桌旁提筆書寫,口中不停:“此藥方與生香玉露起熬製,可得去腐生肌之靈藥。娘娘中毒不深,引毒及時,雖然之前引毒失敗帶來現在的後果。但也算因禍得福,那次錯誤引毒將大部分的毒素都逼到七竅之中,雖然引得容貌盡毀,但畢竟也是起到些作用的,成功的阻止毒素向體內蔓延。現在內服生香玉露可以徹底清除還未侵害到內臟的餘毒,外塗此藥可重構肌膚。”
太醫立刻會意:“要先將娘娘臉上的……挑破嗎?”
“是,全部挑破。”沒有猶豫的,林澤生頭:“但是否能夠真的恢復到之前的狀況,並不確定。但是,想如果娘娘是清醒的,定是願意賭上次的。”
已經毀容的妃子,還有什麼是不能賭的呢?
“……”幾位太醫卻猶疑起來。雖然引毒出錯導致純妃娘娘毀容事陛下並未追究,但若是隨意治療使得狀況加重,他們卻是難辭其咎。
“任二少的毒不能同樣處理嗎?”年輕太醫問道。
終於將藥方寫完,林澤生將毛筆置於硯臺之上,捧起紙張輕吹兩下後,才回答道:“不可。引毒太晚,只有部分的毒素被引出體外,才能讓他堅持麼久。但沒有清除徹底的毒素已經侵入內臟,就算給他服用十粒生香玉露也是無用的。生香玉露的確是難得的保命靈藥,但並不是萬能的。”
“那麼,該如何?”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突然插進來。
“參見陛下。”幾位太醫紛紛跪倒。
林澤生不慌不忙的起身,將長袍理平,躬身禮:“林澤生見過陛下。”沒有聽到平身的旨意,林澤生不驚不亂的維持著彎腰的姿勢,卻抬起頭,清揚淺笑:
“為今之計,只有讓在下帶任刃回醫聖谷。”
離開弁京
他說,要帶任刃離開。//。mingshulou。//
蕭天弘雙手背在身後,凝視著對面長身玉立的男人。
林澤生雙手自然垂在身邊,面上的微笑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化。
他們站在一間無人打擾的屋內,一人面色冷峻不語,一人輕笑沉默,相隔不遠,形成了一種對峙的姿態。不發一言,卻已經將屋內的空氣壓縮到了極致,這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卻無法讓兩人中任何一個流露出退縮之意。
“朕邀請你來,只是讓你治病的。”蕭天弘